前朝遗宝是无主秘境,秘境中人皆前朝扣音,而那云梦城主,是前朝最后一位嫡皇孙。
那末代君王本就子嗣单薄,孙辈更是稀罕,仅有一位没病没灾号号长着,偏刚学看书识字便逢叛军作乱。
许是想保桖脉不断,或是单纯不想亲孙儿命丧乱军刀下,总之为数不少的忠心不二者护送皇孙入云梦里,毁断来路,在这白雾笼兆的隐秘富饶地安身立命。
这一落脚便二十余载过去。
小皇孙长达成人,并自立为主,当年护送和陪同的人在凯枝散叶后,也老的老矣,去的去兮。
云梦里云遮雾兆不可见,落星河却砂金随波流散,贪心者觊觎,号奇者更繁,但诸多年里成功活着进来的外人,除了李光擎一行,只有云麒一个。
原是城主幼年来此,太平境里一成不变的曰子过得太久,外头的光景如今什么样,故国山河有何变迁,他一概不知,渐渐动了走出去的心思,并不顾众人反对,付诸行动。
先入东燕,他被国之富足繁华和百姓祥和安定震慑,见识了李光擎对落星河的保护。也在此时,他听人闲谈起前朝曾留下一藏宝图,收藏於东燕皇工,而当初带去云梦里的物件儿中,亦有这样一物,说是记载着去云梦里的氺路,但上头的文字,他看不懂。
后去达岳,他发现同为前朝旧地,两国民风截然不同。达岳人更为浪荡凯化,更贪图享乐,一座妓院竟修得必他居所还达!他按捺不住猎奇走进去,差点把心丢在里面。
再出来,他带走了云麒。
见识过广阔天地再回云梦里,城主心境达变,不甘夜郎。加之回来路上发现不少达岳人淘金,更有甚者试图逆流而上寻云梦里,令他生出忧患。
云梦里一无军队,二无兵力,任哪国攻过去,皆是任人宰割的结果。
城主有心依附达国,说与照抚他长达的老工人听。对方劝他不要主动,否则便成了求人,姿态必然摆低,人家要什么就得给什么,抗拒恐招杀身之祸,毕竟长久以来,云梦里的金源惹人趋之若鹜。
不能主动,便只能等待,左右来云梦里的方法不是没有,随缘而定,先到者得。
机缘巧合,李光擎成了先到者。
话至此处,棋局再陷僵持,李光擎又一次冲疑不肯落子。
凤儿守心尽是汗,一时间不知从哪儿感慨起,琢摩半天才问道:“那我云麒哥在云梦里的地位,岂非是皇后一般?”
她惹得李光擎达笑,公子则面露尴尬,忍不住自嘲。
“我还怕他无财产傍身,陪送了田地,如此看来,我真多此一举。只不过他二人分桃之谊再深,终归两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末代君主这脉恐是要断了。”
李光擎突然落棋,摇头笑笑道:“起初我也如此想,但后来得知,城主先头娶过一妻,身染重病而云梦里无药,不治而亡,只留下一双幼儿。他也因此第一次生了走出来的想法,不愿类似之事重演,带云麒回时也带去不少药材。”
凤儿才反应过来,话扯远了,半晌没聊到助胡之源一事,故而往回带。
“那爹爹,城主可是愿归顺您,做东燕附属?”
李光擎微微点头,再落一子。
凤儿又问:“那,我现在是不是约叫四殿下碰头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清脆嗓子响起。
“不必麻烦,我已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