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南平郡主就领着四个孩子送晏四爷到二门处,看着他上马车离开。晏四爷出门,对晏萩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她隔一天去安国公府陪韩氏聊天散步。不过没有再去东宫,那天已刷够好感了,现在太子在装昏迷不醒,她过去不是太好。
这一日,晏大奶奶王氏要上街为她祖母挑选寿礼,晏琅板着小脸道:“娘,我要买书。”
“你个小小人儿,认识几个字,就要买书。”晏大太太好笑地道。
“祖母,我认识很多字,十二姑姑教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晏琅一口气就背出三首诗来。
“不错不错,我们琅哥儿还是小才子呢。”晏大太太欢喜地道。
“祖母,您让十二姑姑陪我去挑书好不好?”晏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晏大太太。
“这个你得问你十二姑姑。”晏大太太笑道。
晏琅走到晏萩面前,“十二姑姑,您能陪琅儿去书铺买书吗?”
“可以。”晏萩笑着答应了,随王氏母子一起出门。
在马车上,晏萩问王氏,“大嫂,你想选什么样的寿礼?”
“我祖母喜欢玉,我想去挑一个玉雕桌屏。”王氏答道。
直接去玉铺挑礼物,在那王氏遇到她的闺中旧友金氏,这金氏身边带着个小女孩,长得精致可爱,年纪和晏琅差不多大,她主动地问道:“小哥哥,我叫婷婷,你叫什么呀?”
“我叫晏琅。”晏琅答道。
“琅哥哥,我们一起玩吧。”婷婷牵起他的手。
晏琅小脸红红的跟着婷婷走,晏萩故意问道:“琅儿,我们不去书铺了吗?”
“一、一会去。”晏琅结巴地道。
晏萩噗哧一笑,小屁孩还会害羞呢。
“小姐,你还说合宜郡主,你还不是也爱欺负小孩子。”雀麦笑道。
“我这不叫欺负,我这叫逗。”晏萩狡辩道。
王氏和金氏在聊天,晏琅被一小姑娘勾搭走了,闲着无事的晏萩就在店里看那些玉器,看中了一块和田玉貔貅吊坠,拿起来问伙计价格;伙计笑道:“小姐,六十两银子。”
“这么大点的吊坠,不值这个价。”晏萩兴趣勃勃地和伙计讨价还价。
这时忽然一阵喧嚣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半旧棕黄色褙子的女人冲了进来,“太太,阁楼走水了,小姐还在里面。”
“你是怎么照看婷婷的?”金氏脸色大变。
“奴婢,奴婢一错眼,小姐和那个小公子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这妇人是婷婷的奶娘,方才就是她陪着婷婷和晏琅。
“你是说我家琅哥儿也在阁楼里?”王氏亦变了脸色。
“是的。”妇人低头道。
王氏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婢女扶住她,应该倒了下去。
“走水的阁楼在哪里?”晏萩着急地问道。
“在后院。”妇人答道。
晏萩拔脚往后院跑,王氏喊了声,“十二妹妹,别去。”追了上去,儿子被困在火场,可不能再让十二妹妹出事。
后院火势已烧了起来,火苗四处乱窜,隐隐能听到阁楼里传来的哭声。晏萩大声喊道:“琅哥儿别哭,还记得十二姑姑跟你讲的小故事吗?照着那样做,你是聪明的孩子,遇到危险不要慌张。”
店里的伙计提着水桶在灭火,只是夏季,天干物燥的,这火势太大,那些水根本无法阻拦火势的绵延。
“琅哥儿,我的琅哥儿。”王氏泪流满面地哭喊道。
晏萩看王氏哭得都快晕厥过去了,知道这人指望不上,而火师还没赶到,要是不把晏琅救出来,火把阁楼烧塌了,晏琅和婷婷绝无生还的可能。
晏萩心急如焚,可是冲进火场这么危险的事,能让谁去?谁又肯去?
金氏比王氏强点,边哭喊着女儿的名字,边往阁楼跑,还好被丫鬟和婆子给拦住了。
“这火师怎么还没来?”晏萩急得直跺脚。
“小姐,奴婢可以冲进去把大少爷救出来。”雀麦主动请缨道。
“不行,太危险了。”晏萩虽然很想救晏琅出来,可是她也不能推雀麦去送死,婢女的命也是命。
“潇潇,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人问道。
晏萩扭头一看,“余五表哥。”
“这里太危险了,赶紧离开这里。”余智林着急地道,他刚在旁边的书铺听到人喊走水,过来一看,就发现这丫头站得离起火的阁楼这么近,顿时吓得他七魂丢了六魄。
“我侄儿在里面。”晏萩声带哭腔地道。
“你放心,我进去救他。”余智林说着就要往里面跑。
晏萩一把抓住他,“你等等。”晏萩看到旁边的竹架上晾着被褥,跑过去扯下被褥,放进太平缸里浸湿。
“你这是要做什么?”余智林问道。
“这个浸了水,可以防火。”晏萩答道。
余智林将被褥披上,“好,你站到安全的地方去,我进去救人。”
“余五表哥,你要小心。”晏萩看着他跑进火场,矫健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