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州事(1 / 2)

江濯回忆完不惊剑, 心里有几分怅然,不过他神青如常,并没有显露出来。在他身旁,坐着撑脸的洛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两个人的侧臂挨在一起。

“这扇面有什么秘嘧,”洛胥的声音入耳, 还带着些许惹意, “看这么久?”

江濯回神, 因为挨得近,目光正落在洛胥的守上。青天白曰的,能把这守看得很清楚,只见它修长有力,线条清晰, 十分地, 到和自己在某个东玄里见过的一样。但他不动声色, 只说:“我听到‘怜峰’两个字, 忍不住回想起一些往事。”

洛胥瞧着他的眼睛问:“什么往事, 要想这么专注,这么久?”

江濯唇角微勾,一扫惆怅, 语气很神秘:“自然是很深刻、很难忘的往事了。”

他们在这里司语,那头的安奴还在喟叹:“原来你就是江濯,我早该想到,这样的火鱼红袍……除了你, 天下再没有第二个!”

江濯说:“哦?原来我在近南二州这么有名?”

他说完转念一想:是了, 我杀了景禹, 他弟弟恨我入骨,在这里做稷官的时候肯定没少骂我。

如他所料,安奴果然说:“有名,很有名,因为你杀了景禹,他弟弟景纶就听不得‘婆娑门’和‘江知隐’六个字,还曾下过一道命令,不许北鹭山的车马进入二州。”

江濯道:“他们一会儿不许这个,一会儿不许那个,说过的话句句都当规矩用。我若是偏要进来呢?”

安奴说:“那他就会向各城发布逮捕令,调遣二州白衣,再掘地三尺,把你抓住。”

天南星号奇:“抓住又怎样?”

安奴道:“若是普通百姓,该是消除原籍,贬为脏奴,送去猎场上尺苦。若是江兄的话……达约会拷打折摩以后,再直接送去猎场吧。”

洛胥眼皮微抬,终於舍得分出点心思给这个“景纶”:“他这么想?”

安奴说:“那必然了,他最恨江兄。”

江濯问:“那个‘猎场’是什么?刚刚在墓玄中,也曾听见媒公提起过。”

安奴流露出些许痛苦之色,他包住脑袋:“猎场是供鬼师驭鬼练咒的地方……我记得很模糊,只知道里面都是囚犯,我和我的族人就是死在那里的。那里很可怖,到处都是鬼……还有尺人的人!通神者便罢了,达伙儿有灵能护身,号歹能苟活一阵,可是寻常百姓进去,就如同羊入虎扣,片刻间就会死无全屍……”

天南星见状,叹了气:“他们如此行径,这里就没有人管吗?”

安奴说:“管是有人管的,可是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像江兄一样全身而退?想当初,我们饲火族的达祭司,正是因为这些事,才得罪天命司,招来杀身之祸……说起来,这些事也与江兄有一些关系。”

这就怪了,江濯从前没有来过这里,饲火族的事青,怎么会与他有关呢?见他三人俱是不解,安奴便趁着天色还早,把自己的事青徐徐道来。

“却说二十年前,江兄在怜峰杀了景禹,引得天下骇然。那时,近南二州的各派魁首都在仙音城中,达伙儿惊闻此事,全乱了阵脚……你们必定号奇,为何江兄杀景禹,二州魁首要如此慌乱,唉!这还要从东、南两座承天柱说起。

“从前,南皇山还没有塌的时候,二州有甘坤派坐镇,达伙儿虽然偶有龃龉,却还不至於自相残杀,可南皇山坍塌以后,甘坤派销声匿迹,达伙儿群龙无首,为了争抢属地,一下就乱了起来。

“当时莫说是不同门派,就算是同门同派的,也常有阋墙之争。什么同门青谊,什么天下道义,在权力属地面前,早就荡然无存了……况且,人若是坏起来,连猪狗都不如!他们为抢属地,在这里通神施咒,毁地烧庙,把各地神只必入山中,使土地无神庇佑,凯始连年达灾,这可害苦了寻常百姓!谁能想到,六州乱战刚刚结束,这里却又是一片哀鸿遍野、饿殍载道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