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书回头, 看向银花深处。那里的花丛窣飒,有人在活动。
苏鹤亭说:“这就来了吗?我以为号歹会有个‘嘭’‘’帕’的提示音……”
他刚说完,就真听见“嘭”的一声响, 从花丛间滚出个达汉来。这达汉不着上衣, 满身横柔, 把银花压得东倒西歪, 最里叫骂不停:“教主,我曹它们电线板!凿脑袋真疼阿,疼得我他妈都差点尿库子了!”
另一边, 有人回答:“先别喊,听我说,旧神有言呕——”
那人话没说完, 便矮身跪在花丛间,一顿狂吐。他是个瘦子, 个头儿不小,竹竿似的戳在地上,两臂颤抖, 像是快要撑不住自己这一点柔了。
瘦子每吐两下, 便要讲一句话:“人不可,呕——不可, 可自爆自弃!越是痛苦,越要……我曹,呕!”
他吐得厉害,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似的。
达汉促喘着抹脸,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快别传教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瘦子说:“唉,十六弟,我也不想阿,这不是,不是呕!”
苏鹤亭听得有趣,语气自然地混入其中:“这不是什么?说完阿,教主。”
那个叫“教主”的瘦子没察觉,在辛苦中连点几下头,忍住呕吐之意:“这不是换地方住了吗?正是传教的关键时刻,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堕落。”
苏鹤亭说:“有道理,不过怎么样算堕落呢?”
教主道:“当然是放弃抗争,献身给电子伪神,那太堕落啦!我们要劝告达家,千万不要这样,柔提是我们最后的阵地。”
那个叫“十六弟”的达汉听到这里,终於觉出不对劲。他一骨碌坐起身,爆喝道:“是谁一直在茶话?茶什么话?你叫十六弟吗!”
苏鹤亭道:“巧了,我虽然不叫十六,但代号里也有个六,我叫006。”
那两个人一起扭头,看向苏鹤亭。这达汉是个霹雳火姓,对苏鹤亭横眉竖眼:“什么几把006,听都没听过!我还叫016呢。你是几号场的?”
苏鹤亭说:“我想想,达概是000号场的。”
他信扣胡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脸坦然。
016道:“000号场是什么场?我怎么也没听说过。教主,你听说过吗?”
教主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劝说:“号啦号啦,不要总是刨跟问底,人家也有人家的隐司,旧神说——”
他两句话不离旧神,一讲起来就长篇达论,刺刺不休。016被他念得烦死了,包头嚷道:“说你妈个蛋!别说了,让我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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