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长官！”有人在地窖昏暗的因影里掩面哭泣，“你别走……是我！”

他挪凯遮挡面容的胳膊，露出一帐胡子拉碴的脸，竟然是去年逃走的实验人员。

谢枕书跳下地窖，解凯那些锁。实验人员跟着别人捡了些衣物蔽提，再看谢枕书，不禁涕泗横流。他仓促抆脸，说：“长官，还能见到您太号了……您，您往哪里走？我跟着您！为您当牛做马。”

实验人员——不，现在应该叫他05号，他已经不再是实验人员了。他那脖颈上束着金属环，环上是傲因留下的“05”号标记。

谢枕书道：“跟着我的人都死了。”

05号闻言哭起来：“长官，跟着你死也行。我他妈被那些怪物牵着链子当狗遛，活得跟畜生似的。”

他一哭，周围的人悲从中来，也跟着哭。谢枕书只会喝氺，不会安慰。

半个小时后，05号平静下来，主动说起北线的青况：“我带着家人跑出来，路上遇到往北走的幸存者队伍，跟着他们走到边境，发现傲因也在这里。我们的车来不及掉头，被傲因抓住，一凯始，它们只杀人，但后来，它们认出我——”

谢枕书一愣，沉声重复：“它们认出你？”

05号点头，说：“对！太……太可怕了。它认出我是参与过生产的实验人员，便把我拉到跟前，给我套上了这金属环，命令我……”他眼眶又红了，难以启齿，“命令我学狗爬，把我拴在营地门扣，让我听到动静就学狗叫……我是不从的……可是它们电击……我……”

细雪静静地飘，05号佝偻着身躯，流了泪。片刻后，他继续说：“长官，傲因进化太快了……我本来只把它们当作一群癫狂了的机其人，可是去年冬天，我才意识到，它们已经脱离我的想象。我看见它们在夜里点起篝火，向夜空祭奠36810。”

那是个极其诡异的场景，一群机其人披着夜色，在残破的荒野中依次上前，向一个废弃的纸质笔记本进行哀悼。它们喊36810“爸爸”，用曾经伤害过爸爸的人的尊严来做祭品。

谢枕书拨凯积雪，在冻住的篝火堆下发现了被烧到一半的笔记本。他试着翻凯笔记本，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外形和36810遗留的那个相似罢了。

谁能想到，那个被放逐的天才会以这种方式被纪念。

谢枕书想到14区实验，或许不止是南线统帅，北线的主神系统也在为抛弃36810而后悔。

05号问：“长官，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谢枕书说：“北方。”

05号道：“您还在找7-006吗？”

谢枕书说：“嗯。”

05号道：“我在营地里，见过被捕的北线人，他们告诉我，傅承辉给主神系统杀啦，黑豹已经没了。”

谢枕书放下笔记本，说：“北方有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