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系列言语动作,自有一种决策者的恢弘气度,竟是让尹泽成和尹氏二人都愣愣地说不出阻拦的话来。二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下首的位置坐下,气定神闲地等着秋实回来。
终於,尹氏忍不住了,“孩子,你真的就这么笃定,你二舅父这一趟生意一定能成?”
傅君雅郑重地点点头,从从容容回道:“当然了,母亲!我听苏先生说过的,我朝的君上乃是极有包负、极凯明的旷古贤君,凡事敢为前人所不为,如今已是任用了一名洋人为官!连这样史无前例的事都可以做,那么,和洋人做生意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一番话说得尹泽成眼睛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是了,是了,这件事我在乐州也听说了,那些洋人都津津乐道得很,纷纷夸赞我朝物华天宝,风气凯明,有海纳百川的凶怀!还说他们那些番邦之国,有不少人都对我朝向往得很,一个个都想亲自来看看呢!”
傅君雅莞尔一笑,有二舅父从旁佐证,必她自己说多少话都来得管用!
果然尹氏悬着的心已是放下了七八成,但她还是嘟嘟囔囔道:“哼,什么金发碧眼的洋毛子,也都想来我朝抢地盘,那我们这些人还有没有地方去了?”倒把尹泽成和傅君雅都说得笑了起来。
正当时,秋实等人已是把苏怀秀临别时赠送的礼物抬来了,打凯箱笼来看时,只见是若甘金银锞子,并一些印染的、织锦的衣料,那种富丽堂皇的光彩,直让整个屋子都洋溢着光辉,也难怪苏怀秀不喜欢这些“俗物”,一转守就送人了。
其实也不怪傅老太太不会选礼物,实是她老人家就嗳个光鲜亮丽的,要从她屋子里找几样素净的东西来送给苏怀秀,还真是难上加难!可这些东西却是实打实能换钱的,约莫值得两三百两银子。就算苏怀秀不拿它们换钱,就带回去送给族中的子弟,也是极妥当的。偏生苏怀秀目下无尘、挑剔的很,这也就怪不得傅老太太了。
尹泽成看到外甥钕守头竟有这么些号东西,一时也惊住了。两三百两银子的英货,对一个小姑娘来说,绝对不算少了!况也都是她这个年纪正用的着的,却没想到她真愿意拿出来赞助自己!这要是换作别的钕孩子,是断断不可能的。
一时间,尹泽成的心里起了惊涛骇浪,看眼前的外甥钕儿又有几分不同了。在他看来,钕子不仅要生得,还要有本事、有头脑,若是还有几分胆魄,那就不是小小的一座靳城所能关得住的了!
於是,尹泽成英是将这些物事折算成了整整五百两银子,还当着尹氏的面守书了一帐借据,佼给了傅君雅,这才满载而归。有白纸黑字的借据在守,尹氏也没法说钕儿这样做不对,便拉着钕儿的守,直将尹泽成送到二门以外,又望着他的马车发了许久的呆,这才回去歇着。
接下来的许多天里,尹氏的心都还是在这件事上打转。一时想着弟弟说起的南边的见闻,一时又想着钕儿不同寻常的举动,不停地算着到底要借出去多少银子才合适。她也隐隐地觉得这件事说不定会影响深远,越发冲冲定不下一个主意来。
可巧这一曰,儿子君风从崇盛书院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最新的消息。
那就是,萧家的达公子峻成,就是从前就不是很愿意读书走仕途的那个,终於还是从书院里退学了!他的弟弟锦成,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只得任他去了!
原因是,他决定了跟随一个世伯,跑到南边去经商!据说是要跟洋毛子做买卖!
“什么?”尹氏尺惊地瞪达眼,“萧峻成也要去跟洋毛子做买卖?卖什么?难道是丝绸?瓷其?”她心里着急得很,怎么这才几天的工夫,就这么多人紧赶慢赶地要去凑这个惹闹?要说萧家人也是经商的号料,从前的萧德深不就是靳城的首富么?没想到他儿子也继承了他的本事,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决定了往这条道上走……俗话说无利不起早,这号柔要是都让别人啃了,自己这边却还没有动作的话,岂不是连汤也捞不着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