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祁景乾答的淡然,但林惜香还是在祁景乾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纵容,林惜香认真道:“真的狐假虎威哦。”
祁景乾道:“真的随你。”
林惜香眨眨眼睛,耳朵染上粉红色,心里默念,不要多想,祁景乾就是太心软了,所以对她这样好。
说话间,已经快回到内城,祁景乾道:“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林惜香点点头,想了想道:“你要是后悔了,也可以不让我进宫。”
说完生怕自己后悔一样,翻身上马,小跑着往林家方向跑。
祁景乾留在原地看着林惜香的背影,轻轻一笑,福公公看的头皮发麻,他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四五年了,从来没见过皇上这样的笑,真让人无法言述。
祁景乾此时的心情极好,看了看福公公道:“回宫,拟旨。”
怎么会后悔?祁景乾这会只怕林惜香突然反口。
就算是反口,现在也晚了,既然林惜香从扬州回来,那就没理由再放过她,多年来的思念,近乎执拗的等待,竟然真的有了结果。
当初给过林惜香机会让她离开,如今自己跑回来,就别怪不给她机会了。
另一边林惜香偷偷溜回林家,心情畅快了许多,本来骑马出去就是散心,谁料碰到祁景乾,祁景乾的心软给她莫大的勇气。
林惜香原本不知道自己未来要怎么走,往后看,没有支持她的亲人,往前看,婚事捏在诸如郑氏,康氏,老夫人的手中。
更不要说康氏还背负着巧儿这条人命。
林惜香回到屋中,还在想今日在运河边上,是不是自己瞎想出来的,想到最后,索性盖着被子沉沉睡去。
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林惜香好好睡了一觉,才开始收拾这个小院,刚开始来的时候,是金妈妈跟巧儿都在身边。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自己,林惜香平复了心情,将巧儿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装在小箱子里,低声道:“若我是能早点去找祁景乾,巧儿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个答案永远无解,不是巧儿的死,她永远不会主动跟皇上提起要当宫妃,要狐假虎威,如今不管是为了给巧儿讨回公道也好,还是竭力自保,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林惜香收拾好情绪,她总觉得康氏费力将她身边的人都除掉,肯定还有后招,虽说有了祁景乾这个大靠山,可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才行。
将东西整理好,林惜香发现,厨房照样没给她送吃食过来,想也是林惜兰跟郑氏搞的鬼,想到这里,林惜香笑了。
也就是郑氏这种小家子气的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林惜香已经决意不忍气吞声,从匣子里取了银子出来,曾姨娘在世的时候攒了不少银子,算起来有四五百两,都留给了林惜香。
当初父亲虽宠爱曾姨娘,但田庄铺子还是不好给曾姨娘,毕竟不能越过郑氏,父亲也就偷偷拿银子补贴给曾姨娘。
曾姨娘生来节俭,一切都留给了林惜香。
以前林惜香顾着面子,虽说厨房给的饭食简陋,也忍了下来,但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忍的必要。
她跟林家的众人已然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惜香揣着银子往角门处走,还没走出去,就被人拦着道:“三小姐,二夫人吩咐了,让家中的小姐们不要随意出门,如是要出去,要得到二夫人的准许。”
昨日还没这种说法,怎么今日就改了,林惜香就站在门口,看向丫鬟道:“我也不出门,就在门口说些事。”
在门口能说什么?在丫鬟跟门房疑惑的眼神中,林惜香随手招了个过往的商贩,随手塞了几个钱:“劳烦帮我去杨氏酒楼走一趟,想要点些吃食,劳烦酒楼的伙计给送来,人过来后,我再给您些钱,权当费用。”
京城的酒楼有这种“逐时施行索唤”,送饭菜到人家家中的买卖,这杨氏酒楼离得也近,商贩自然不拒绝,但觉得奇怪的很,这家人明明有好几个仆人,怎么就不让仆人们跑腿呢。
二太太派来的丫鬟听到林惜香的话,气的脸都绿了,不就是不给吃食,这三小姐真是的,竟然还往外面点菜,就不嫌丢人吗?
想到这里,丫鬟跺跺脚,往二房跑去,林惜香看着,显然那丫鬟就是去告状的,林惜香并不在意,只在角门处等着酒楼的人过来。
林惜香没看到,暗中还有康氏的人在暗中察看,不时跟康氏汇报林惜香的消息。
门房处的人也不敢关门,再怎么说林惜香也是林家二房的小姐,二太太敢为难,他们可不敢。
杨氏酒楼的伙计来的很快,林惜香随意点了些饭菜,这还不止,又对杨氏酒楼的人道:“近来一日三餐,都要劳烦你们家了,饭菜不需精致,只求干净可口就行,你们写个字据过来,我先付三天的定金。”
那杨氏酒楼的伙计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个大生意,忙道:“小姐跟家人可有什么忌口,我们大厨也好斟酌一二,待会送饭菜过来,也好拟个菜单过来。”
林惜香笑道:“只需做我一个人的三餐即可。”不管是伙计还是门房处的人,听到林惜香的话都惊讶的很,后者更多的是尴尬。
林惜香一一说了忌讳,又说了今日中午点什么菜,付了些银子,转而对门房的人道:“若是杨氏酒楼的人来了,你们放人就行,送到我院子里。”
门房的人犹犹豫豫,对上林惜香的目光,只好勉强答应,心里嘀咕,明明家中三个厨房,怎么三小姐还要出去点菜。
不仅门房的人奇怪,杨氏酒楼的伙计回去后也跟掌柜的嘀咕,这林家也太奇怪了点。
掌柜的瞪了伙计一眼,让他不要议论客人,可这会已经晚了,杨氏酒楼是公孙里母亲杨氏的产业,此时公孙里正好就在掌柜的旁边看账本。
公孙里疑惑道:“你说的林家,可是青石巷的翰林院的林家?”
那伙计点头,公孙里想的更多了些,他从游园会回去,越想林惜香,越觉得有趣,也就让人打听了些。
知道林惜香是庶女出身,父亲去世,便跟生母曾姨娘回了扬州老家给父亲守灵,到了婚配的年龄才回京。
再看那日游园会上,明明林惜香的嫡母也在场,却是她的大伯母带着她,想也是嫡母不慈,在嫡母的手中过的艰难。
但公孙里也没想到,林惜香的日子过的如此艰难,三餐都要叫外人送去,她又能有多少钱,怎负担的起这样的花销,定是被逼得没了办法。
想到这里,公孙里道:“林姑娘的花销全都记在我账上,除了林姑娘,费用这事不可对外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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