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个女儿,就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剩下的留给你。”

她现在说这些,就好似在交代后事一样,玉秀不想再说下去,忙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娘现在说这个还早呢。”

夏知荷便轻抚着肚子笑起来,道:“是呢,现在肚子里这个,还是个小豆丁呢,咱们都说到他成家立业的时候去了。”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夏知荷忽然压低了嗓音,道:“秀儿,明晚洞房花烛,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玉秀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上便如炮竹炸开了一样,猛地红透了,结结巴巴道:“娘……这、这……”

夏知荷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见她这样,反倒放开了,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许多。

玉秀羞得面色通红,眼里闪着水光,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只管自己一个劲胡乱点头。

夏知荷交代完,便觉松了口气,又与她说了几句话,才回了房。

这一夜,玉秀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第二日起得比平日更早。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起来穿衣服,又去厨房烧水做饭。

等日头升起来,夏知荷也起了,她去把院门打开,等一下会有不少客人上门,之后又让玉秀回房去,道:“你今日就好好在房里坐着就行了,可别出来干活。”

没多久,莘娘就来了,她自告奋勇,来给玉秀梳妆。

等到妆成,玉秀换上嫁衣,坐在房里,一群亲朋邻居涌进来看她。

琴婶子看了直咋舌,“哎呦,要不是我早知道这是玉秀,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小姐呢!看看咱玉秀这脸庞、这身段,整个清平镇都找不出第二个啦!”

莘娘在一旁笑道:“谁说不是,刚才我就和知荷说了,咱们玉秀这模样,倒是便宜林潜那小子了。”

另外几个妇人连连点头应和,目光在玉秀头上的银簪、耳环,手上的龙凤对镯上流连不去。

不多时,林家的花轿到了门外,外头响起炮竹声。

夏知荷进来,看着玉秀微红的眼眶,将盖头给她盖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好玉秀,今日不要哭,高高兴兴出门,等到回门时,再高高兴兴地回来。”

玉秀点点头,微微哽咽,“好,您和爹等我回来。”

因玉秀没有兄弟,所以夏知荷给喜婆包了个红包,请她背玉秀上花轿。

花轿摇摇晃晃,伴着唢呐锣鼓声,一路来到山脚下的院子。

玉秀头上盖着红盖头,手上牵着红绸子,让人一路带着,拜过天地,送进喜房。

房内一开始闹哄哄的,后来渐渐安静,她以为人已经走光了,正要放松一下在床柱边靠一靠,突然听林潜道:“累么?”

玉秀忙又坐直了,好在隔了盖头,她没那么紧张尴尬,只低声道:“不累。”

她身披嫁衣,头戴大红盖头,坐在喜床上,整个人好似要和这个房间融为一体。林潜定定看了许久,道:“我去外头待客,晚点回来陪你。”

看盖头下的头点了点,林潜又站了一会儿,方才出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玉秀松了口气,轻轻转了转僵直的脖子,靠在床柱上歇了会儿。

外头宴席已经开始了,在房中也能听到热闹的声音。

赵氏让二媳妇儿端了碗面给玉秀垫垫肚子,玉秀趁着房里没人,掀了盖头,一小口一小口吃完。

一直到晚间,客人才渐渐散去。

听到外面安静下来,有脚步声停在门外,玉秀坐在床头,捏紧了衣角。

进来的果然是林潜,他两个弟弟没胆子来闹他的洞房,都被关在门外。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不过看着人还算清醒,进到房里来,便往床边走去,手上拿着秤杆,慢慢将盖头掀起。

玉秀精心妆点过的面容逐渐显露出来,那双春水涟漪般的眼眸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又如受惊的小鹿,飞快地垂了下去,脸颊上渐渐烧起两片红霞。

☆、第36章 这是真的洞房

林潜今日终于没穿他的那件短衫,而是一件大红的长袍,腰间束带,脚上踏着玉秀给他做的长靴,头发整整齐齐地束进发冠里,猛一看,倒有几分俊朗公子,威武不凡的味道在里头。

玉秀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垂头捏着自己的指头,脸上越来越红。

林潜把秤杆和盖头放在桌上,又端了两个小酒杯过来,将其中一个递给玉秀。

两个人默不做声地喝了交杯酒,那一杯酒下肚,玉秀辣得眼里泛起水光,林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玉秀被他看得羞涩至极,心里又泛起一点恼意,大着胆子瞪他一眼,那水盈盈的眸子瞪人时也是软绵绵的,“你看我做什么?”

林潜喉头动了动,声音微哑,“你今天好看。”

玉秀不料他这样直白,面上羞得要滴出血来。

林潜看着她,道:“歇了吧?”

玉秀想起她娘昨晚说的话,一时心慌起来,见他起身打算更衣,忙道:“你能不能去端盆水给我,我想把脸上的妆洗掉。”

林潜点点头,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回来。

玉秀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手上的首饰摘下,又把头发打散,最后才卸妆洗脸。她有意拖一拖时间,可林潜就盯着她的动作,眼看她洗了脸,就上前来帮她把水倒了。

再一次坐在床边,已经没了别的借口,玉秀垂下眼睑,睫毛轻颤,缓缓伸手解开上衣的扣子。

嫁衣落下,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玉秀还未觉得冷,身体已经落进一个暖炉般的怀里。她双手一动,本能地要挣开,又想起如今两人的关系,按捺下来,只一对小扇般的眼睫颤得更加厉害。

林潜将人抱个满怀,鼻尖满是她身上的清香,忍不住低头去看她,见她原本圆润白皙的耳垂此时红得似一颗玛瑙珠子,着实可怜可爱,便低下头去一口含住,咬在齿尖虚虚地磨了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