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四个接生嬷嬷脸色苍白的被人押出来, 却只敢流泪, 在四爷极为难看的脸色中,一句话都不敢说。

可明秋被押出来后, 虽然脸色同样苍白, 却跪下开口道:“奴婢有话说。”

“说。”四爷冷冷的看着她。

“小厨房一直都是奴婢和明实两个人看管的, 能有机会接触到小厨房的, 除了奴婢两个, 还有替常嬷嬷打下手的明雯, 可还有几个人能接触到小厨房,负责柴火的粗使丫头明月和明光, 负责搬运的粗使太监赵三钱,这些是今天进过小厨房的人, 奴婢请求一同审问。”

“去将她说的奴才一起押下去,苏培盛,告诉他们, 审不出来,提头来见!”四爷听完后, 摆手让人将明秋押走, 对着苏培盛吩咐。

“喳。”苏培盛赶紧跪下应诺后, 起身出去办事。

李思敏皱了皱眉头,示意明果和明觉带大阿哥和三阿哥下去,自己站在一侧思索起来。

“我不走, 呜呜……阿玛,我不走,是我不好,我不该换了额娘的药,让我看看额娘好不好?”弘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哭声都没有平日里的张扬,只是狠狠压抑着自己的呜咽,可这样看起来更让人难受。

“你们乖,额娘现在还没醒,你们在这里,只会让额娘和阿玛担心,去东厢房睡会儿,等额娘醒了就让你们过去看。”四爷努力放缓了神色。

实在是四爷看得出,两个儿子浑身打着摆子,若是再说些什么,怕是就要晕过去了。

二人一个流着泪,一个呜呜哭着被哄去了东厢房,却怎么都睡不着,都脸色苍白等着外面传来额娘醒过来的消息。

一夜的功夫,所有的奴才都严刑拷打过,却依然没能审问出什么,守在松格里身边一宿没睡的四爷,脸色已经难看到所有的下人都噤若寒蝉。

“爷,李姑姑求见。”苏培盛轻飘飘的走进来,眼下也是一片青黑的样子。

“让他进来。”四爷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的不行了,这才端起小几上凉透的茶水喝了口。

“王爷,奴婢对正院的所有奴才都曾经仔细的探查过,包括您放在正院的奴才。”李思敏一进门,也没有跪下,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你想说什么?”四爷皱起了眉,脸色难看的看着李思敏。

“唯一有可疑的,只有两个人,明光和赵三钱,这两个人的来历,您应该都知道。”李思敏很冷淡的回答。

明光是万岁爷的眼线,赵三钱是四爷最开始放在正院的眼线,只是一直都没有动用过……

“所以奴婢想请求王爷给奴婢个机会,让人钻了空子是奴婢的失职,奴婢有法子能审问出来。”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四爷胸中有些怒气,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粘杆处想尽方法都审问不出来,她却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可以,她哪儿来的底气?

“奴婢当然知道,奴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李思敏并没有对四爷的低气压感到害怕,还是很平静。

作为前朝将门之后,李思敏的母家不会没有任何底蕴,只是他母亲爱上了那个人,从不曾翻看过李家留下的书籍,他却是全都看过的。

只是没有被逼到极点,他从不曾想过动用那些莫测手段,概因为有些……连他都觉得胆寒。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已经用过了那些手段,不然也不可能在整个部落的追杀下,还能有命等到松格里救了他,也不可能帮助松格里坐稳皇后之位。

“苏培盛,带她去。”四爷本来是有些生气,可是看着松格里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再多的怒气都没了,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

谁也不知道李思敏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只是出来的时候,李思敏跑到花坛的地方大吐特吐,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这让粘杆处三部的人很是不解,跟进去看了下,马上奔跑了出来,继了李思敏的后尘。

那两团肉……还是人吗?

且不说整个三部的人对李思敏感到胆寒,等李思敏苍白着脸回到正院后,就直接跟四爷说了自己的审讯结果。

“是太子的人,福晋不只是被人下了药。”李思敏深深看着四爷利落道。

“这毒平日里看不出来什么,若是与人敦伦,则会双方中毒,毒性他们也不知道。”他的话让四爷的脸色先是苍白了一瞬,马上变得铁青起来。

四爷用尽力气握住了拳头,才忍住马上入宫质问的冲动,用力到脖颈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这毒可能解?”好半天四爷才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说不准,可明谨都没看出来,那也只有一个人有希望能解,等福晋醒过来后让她安排就是。”李思敏想起那个老太太,有些头疼起来。

“他们是如何得到毒药,又是如何下毒的?”四爷没问是谁,又问了一个问题。

虽然有些打脸,可四爷并没有觉得尴尬,他只为松格里身边有个这样的人感到安慰。

“李佳氏身边的丫头出府的时候带进来的,他们分别在雪梨羹和参汤中下了药,这药若是只两味相合,会导致妇人难产或者大出血,可柴火也被浸泡过,烧出来的烟与参汤结合,在身体里与雪梨羹中药性相和后,则为毒药。”李思敏低着头详细的回答了四爷的话。

李佳氏……四爷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太子府中小李佳侧福晋的嫡亲妹妹,难道说太子从那个时候起,就对自己动了杀心……

“还有……钮祜禄氏曾经的丫头柳绿,虽然是大阿哥安排进来的,背后的主子也是太子。”这是明光供出来的内容。

连皇上身边的眼线都能据为己有,更别说胤禔了,这个太子远比众人想象中……要心思深沉的多。

李思敏汇报完以后就去休息了,接近一上午的时间,他耗费的心神和受到的视觉冲击,就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过一样,只让李思敏想要死一死。

情况他都汇报了,该怎么做那是四爷的事情,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最好把上午的事情都忘个干净。

等到内室只剩下四爷和松格里的时候,四爷沉默坐在松格里身边,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福晋,爷是不是很傻?你曾经对爷那么好,爷却辜负了你一辈子。

爷掏心掏肺的为着太子考虑,一次次救他于水火,却仍然被自己的二哥如此忌惮,甚至想要他和他的子嗣都去死……

他一直以来在做的和坚持的,到底都是为了什么?真的有意义吗?

四爷轻轻握住松格里有些冰凉的手,摩挲着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境地……

慢慢的四爷也合衣在松格里身边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小声的哭泣吵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一大一小两张同样水肿苍白的脸,其中一个还在捂着嘴吧嗒吧嗒掉眼泪,嘴里小声呜咽个不停。

“阿玛,额娘醒了没?等等想跟额娘说话……”弘旸一开口嗓子也有些嘶哑,估摸着是昨儿个哭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