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原因无他,四爷并非不接受,也没有冷着脸,反而是来者不拒,等人们发现的时候,四爷已经喝了三壶酒下去,就连孩子们都看得出来阿玛不对劲儿,更不用说后院的女人们。

大家面面相觑,悄悄吩咐奴才们先把孩子送了回去,陪着四爷用完了家宴,都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了。

废话,不撤退等着四爷发火么?

既然福晋比别人多了几分宠爱,那四爷心情不好,也该福晋能者多劳不是?

没毛病!

弘晖也看得出阿玛心情不好,他刚刚就抱着看四爷喝的痛快,非要尝尝的弘旸下去休息了。

等下人们收拾干净以后,偌大个厅里头,就剩下了四爷和松格里二人。

松格里见四爷还是不发一言的喝着酒,没忍住叹了口气。

“爷这是要一醉解千愁?”松格里把四爷的酒壶和酒杯都拿起来,递给在一旁伺候的苏培盛,拉着一声不吭的四爷,去了西厢房。

“人都下去了,您想说说么?”松格里看四爷沉默的坐在那里,喝着醒酒茶,有些好笑。

明明就是个冷清的老头子,做什么委屈小青年样子呢,别扭的让人看不过眼。

“福晋愿意跟爷说话了?”四爷不动声色抬起头看了松格里一眼,声音还是有些低沉。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难受,不过是借着心情不好,来松格里这里……装个可怜而已。

这还是听他三哥说自己风流韵事的时候学到的呢,只是一直没机会实践而已。

虽然他喝了不少酒,可酒……咳咳,已经被苏培盛换成了度数极低的酒,就他满族儿郎的酒量来说,大概只能用后世的食指来形容,那就是一直喝都不会醉。

一来,他不想一直跟福晋冷战下去,二来,福晋有后世的眼光和经历,他很想听听福晋的意见。

“若臣妾不愿意,爷要喝醉了去?那得让人换点烈酒才是。”松格里似笑非笑看着四爷,说出口的话,让苏培盛头一低,赶忙退下去了。

“爷是真的难受。”四爷当做没听懂,用手撑着额头,有几分沮丧。

“爷这辈子不争名夺利,不阴谋算计别人,只想着明哲保身,做个直臣,可不管是爷的兄弟,还是爷的阿玛,都不放过爷,爷有时候想不明白,那些权势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四爷见人都出去了,这才低声说。

虽然松格里看不见他的神色,估摸着也是迷蒙的样子。

“爷为何想要做直臣?不为权势么?”松格里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四爷,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四爷其实算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他并不需要别人软绵绵的安慰,眼下的迷茫也不过是因为一直来的信仰被搅乱了而已。

等他理清了思绪,仍然还是那个冷面亲王。

“爷要权势的话,直接追逐那把椅子就行了。爷说过的,能重活一回,弘晖好好地,你好好的,这是功德,爷一直以来,做那么多别人看不到的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无非是希望老百姓安居乐业而已。”四爷皱着眉头回答。

“那爷想知道,老百姓……乃至大清,以后会如何吗?”松格里低垂着眼眸,一句话让四爷失手摔了茶盏。

“爷……想知道。”四爷这话说的极其艰难,他感觉自己嗓子堵的不得了。

“老百姓流离失所,大清风雨飘摇后,亡了。”松格里声音特别低的说着,最后两个字说完,被四爷站起身一把抓住了胳膊。

“有很长一段时间,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炮火的声音不知道震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却依然得努力却屈辱的活着。”松格里不在意胳膊上愈发沉重的力道,声音虽然低,却每个字都说的一清二楚。

四爷没忍住,晃了晃坐在了松格里身边,他见松格里皱起眉头,赶紧放开手,却马上紧紧抱住了她。

“为什么?”四爷没听出他的声音有多么嘶哑。

“国君不明智,朝堂内外内斗不止,贪污**盛行,外强借机入侵,当权者却仍然以□□自居,只顾着争名夺利……”松格里的话消失在四爷苍白的脸色当中。

她知道,作为夫君,甚至父亲,四爷都是不合格的,可作为一个皇帝,四爷没有让人指摘的地方。

那些历史上对四爷残暴不仁的职责,无非是他为了解决朝廷内外危机的手段。

他一直都很勤恳,也多忧多虑,才会……那么早就死在养心殿的书房里头。

不管是为了弘晖,为了四爷府,她都想让四爷明白,不争……不但会将脖子放在别人刀下,还会失去所有他在意的东西。

虽然四爷想的不错,可她比四爷看得更清楚,不说大阿哥,太子和八阿哥,连十四阿哥,他的亲弟弟都对那把椅子虎视眈眈。

万岁爷不管是想要给大清留个后路,还是为了替太子铺路,将四爷立于人前,就已经注定了雍亲王府会是别人的把子,不会再有安宁之日。

唯一的生路,就是再一次坐上那个位置,由他来书写规则。

“你记得明年初会发生什么吧?那已经不是外强第一次对大清产生觊觎之心。皇阿玛年纪大了,他有不世之功,作为一代明君,他不是看不到内忧外患,可他还是想要守成。若非我……那番经历,也不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就在咱们得意自满的时候,在海外,那些盗贼都在飞速发展,爷现在还为了被推到台前迷茫,您觉得这些……重要吗?”松格里忽略被抱得太紧的疼痛,话说的特别冷酷。

“爷要……爷要想想,要好好想想。”四爷颓唐的松开松格里,猛地站起身,说完后大跨步就走了出去。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四爷有些……接受不良,不管因为什么,眼下他都不想看到松格里,因为看着她,内心的仓皇和紧绷快要让他窒息了。

四爷这一想,就想过了四十三年的春节。

松格里并没有多关注四爷的情况,她只因为过节而开心,脸上的神采好到,让一起参加乾清宫宴会的五福晋都怀疑她采阳补阴了。

“你不是说,你们家爷最近没进后院么,你怎么气色这么好?”他塔喇氏忍不住动手捏了捏松格里只着薄粉的脸蛋。

“瞎说什么呢,不害臊!”松格里翻了个白眼,还是忍不住唇角的笑意。

“你也该好好保养保养自己,过几日我给你个方子,你照着好好操作一下,肯定比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那感情好啊,不过看四哥好像不是很开心,你怎么这么容光焕发呢?”他塔喇氏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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