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你就这么恨钮祜禄氏?李氏算是咎由自取,钮祜禄氏毕竟还没做什么,你竟是狠心到直接毁了她的容貌?!”过了好一会儿,四爷才转过身,脚步沉重的走到松格里面前,捏着她的肩膀压抑着怒火问。

“臣妾本来就个毒妇!”松格里发泄完了以后,人放松了不少,她这会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个不停,一点紧张都无。

“乌拉那拉氏!你清醒一点!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若是你狠辣的名声传了出去,让宫里头知道,爷也保不住你!”四爷冲着松格里大喊。

“呵呵呵……”松格里闻言低低笑了出来,这一笑,就笑出了泪花儿。

“康熙四十三年,李侧福晋当着满府下人顶撞我,致使我气晕过去,宫里头可曾知道?康熙五十年,弘历出生,钮祜禄氏在那么多皇亲国戚家眷面前,明目张胆使用侧福晋的配饰,宫里头可曾在意?难道说,人人都狠辣得,就我不能!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会有这样的运道!”松格里盯着四爷一字一句说的分明又倔强,眼眶承受不住泪滴的重量,让泪滴滚滚而出。

“钮祜禄氏不是个好的,爷不会亲近于她,就当府里头多养了个闲人就是,你何苦毁了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四爷看到松格里的眼泪,心头泛起几分疼惜。

他语气软了下来,上前一步想要揽着她,却被松格里狠狠的一把推开。

“是啊,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即便毁我名声,给我添堵也是因我逼迫在先,可那又怎样呢?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容貌吗?她也毁过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就是不能原谅,即便百年后下地狱我也绝不原谅!”松格里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一句句嘶喊比眼泪落地还快。

她就是要以牙还牙,即便她们并不知道,也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李氏收买她的奴才,她就直接让人收服了青莲,真材实料的倒打一耙。

钮祜禄氏在害死弘晖时一直隐身在后,她就让钮祜禄氏再无走到人前的底气。

她才不在乎别人到底怎么想,死后的报应是什么。

她要的就是这样摆明车马的报复,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但不认同,还那么可笑!

她一点都不想再跟他继续举案齐眉下去,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爷曾说,原来被蒙蔽,没想明白,做的不规矩了些。可是对爷而言,曾害死你子嗣的,也能当个闲人养着。害你妻子再也不能怀孕,让你的孩子差点胎死腹中的,也可以在佛前忏悔一生,到底什么才是不可原谅的?臣妾……真的尽力了!可我是真的无法原谅你,你走……”松格里话还没说完,就软软往地上倒了下去。

四爷心惊肉跳的赶紧上前接住,被松格里眼角滑落的泪滴砸在手上,引得他心头一震。

“苏培盛!快请太医!”他一把抱起松格里,冲着西厢房快步冲进去,对着门外大吼了一声。

第74章 冷静(一更)

在等待太医来的功夫, 常嬷嬷跟明微几个人都紧绷着脸伺候在一旁。

就连一直对四爷心怀期望的常嬷嬷现在都不再看他, 只绷紧苍白的脸, 拿帕子给松格里净面, 动作轻柔到了极点。

“微臣给郡王……”

“免礼,先给福晋诊脉。”四爷直接打断了陈太医的话,板着脸吩咐。

这个陈太医正是原来给李氏养胎的那位, 话说四爷府这两年还算是风平浪静, 他倒是来的少了些。

眼下明显感觉得出这屋里氛围不对,他没多说话, 拱手行个礼就赶紧拿出诊脉的工具来。

明微上前帮着太医把帕子放好。

陈太医手轻轻搭在白色帕子上,过了好一会儿,他脸色越来越奇怪。

“怎么样?福晋到底如何?”四爷看陈太医的脸色不对劲,放在桌上的拳头捏的死紧, 声音都听得出紧张到发涩。

“这……恭喜四爷, 四福晋这是有身孕了,已经有一月有半。”陈太医犹疑了一下,才低着头回答。

“可是福晋身孕有什么不妥?她为什么会晕过去?”四爷都来不及欢喜,看着陈太医的面色不对,皱着眉头问。

“四福晋身子并无大碍, 眼下晕厥……是怒火攻心所致,本来福晋身子养得好,这怀胎自是无虞,可眼下四福晋情绪不稳,若是不多加注意, 小心调养,怕是于胎儿不利。”陈太医低着头,感觉自己这话实在是太熟悉了。

类似的对话在四爷府好像就发生了不止一回,怎么……雍郡王府的女眷们都火气这么足吗?

“微臣这就为福晋开一副养胎的方子,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喝上几次,平日里不必喝,只要保持心绪平稳即可。”

“苏培盛。”四爷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心情越更加压抑起来。

“陈太医,这边请。”苏培盛听到四爷吩咐,赶紧上前招待陈太医去侧间写方子。

待太医刚刚出去,松格里就睁开了眼睛。

“主子,主子您醒了!您可觉得有哪儿不舒服?”明微第一个注意到,赶紧上前几步激动地问。

四爷听到明微的话,也赶紧站起身上前几步。

松格里看到四爷的身影,眼睛又闭了起来,四爷胸腔一紧,只觉说不出的难受。

“你们都出去。”松格里闭着眼睛吩咐,周围奴才们感觉跟幻听了一样。

这熟悉的话语,这熟悉的语调,莫不是刚才听错了?是四爷吩咐的?

“主子……”常嬷嬷迟疑的叫了一声。

“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爷讲。”松格里没别的反应,仍然闭着眼睛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常嬷嬷这才慢慢从床脚边站起身,眼怀忧虑,带着其他人慢慢退了出去。

“你可觉得有哪儿不舒服?”众人退出去后,四爷迟疑了下,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轻声问道。

“爷问过臣妾从何时回来的,臣妾是死在了永寿宫里头。”松格里没回答四爷的话,闭着眼淡淡的开了口。

四爷心间微窒,不管是永寿宫,还是死,这话里的分量都太重了些,重到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李氏是风光无限的齐妃,钮祜禄氏是生下唯一满族阿哥的熹妃,那清心寡欲的年氏,是宠冠六宫的贵妃。人人都知道,永寿宫的皇后不过是昨日黄花,皇上与她死生不复相见。”松格里讲起这段过往,如同讲述别人的故事,语调一点都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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