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额娘体恤,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松格里赶紧站起身,柔柔的给德妃行了个礼,才搀着明言的手,不紧不慢的退了出去。
等松格里回到正院,正让明心伺候着擦拭脸上的粉时,德妃派来传口谕的人就已经到了四爷府。
松格里忍不住笑了,这过的舒舒服服也没多难,上辈子自己到底是有多蠢呢!
若说郑嬷嬷受到德妃派来的小太监申斥,让她老实本分帮福晋管家的时候,她还能用福晋技高一筹来劝说自己的话——李氏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自从被四爷训斥过以后,就一直呆在自己院子里,天天守着弘昐,一步都不曾踏出过西院儿。
所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德妃娘娘怎么就突然派了嬷嬷过来斥责她不尊福晋,不守规矩,要求她抄十卷佛经呢?
她哪儿不规矩了?福晋都那么惩罚她了,她不也是受着了么?就上了眼药想让福晋倒霉,还被四爷训斥,她已经够老实的了好吧?
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虽然憋屈又难受,但是对着德妃身边的邓嬷嬷,看着她严肃又冷凝的神色,李氏只能恭顺的磕头应下,还要在两个月内把十卷佛经送到正院去,再由福晋送到永和宫的小佛堂供奉。
等邓嬷嬷走了,李氏就躺下了,连晚膳都没吃,气都气饱了。
郑嬷嬷送走传达德妃口谕的小太监以后,也是神色莫名,晚膳倒是用了,却基本上等于没用。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以后,眼下都是乌青的痕迹。
可话又说回来,郑嬷嬷到底是称霸了南三所那么多年呢,凭的可不是嚣张跋扈。
又是主子,又比自己道行高,若是有机会让四爷整治福晋也就罢了,若是没机会……郑嬷嬷虽然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可越是这样板正的人,越懂得识时务。
所以她彻底沉静下来了,本本分分管家,老老实实去正院汇报,也不要求见福晋了,只是跟常嬷嬷汇报完,就老实回自己的院子呆着。
等邬有道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他摇头晃脑的喝了几盅小酒,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伺候他的小厮,听到邬有道喝多了哼唱什么的时候,好像是唱了句“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什么的,不知道啥意思也就没在意。
只是一直盯着外院的粘杆处二部头领到底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秋叶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的前尘往事,见证了历史时光中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可对于康熙来说,到了初秋,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且看他给出来的封赏就知道了,大阿哥被册封为直郡王,三阿哥被册封为诚郡王,四阿哥被册封为雍郡王,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都被册封为贝勒,九阿哥到十四阿哥都被册封为贝子。
四爷这会子已经能确定,那二十年要不是自己的上辈子,要不就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自己,他宁愿相信是上辈子,因为根据那些记忆,他做了些事情,钻营了些关系,轻轻松松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本因为自己孝懿仁皇后养子身份,康熙想要压一压他身份的想法,也通过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和自己的钻营,直接成为了郡王。
他还记得上辈子被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嘲笑的场景,所以他不惜耗费银子,也不惜礼贤下士,彻底的扬眉吐气了。
当然这些都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偷偷进行的,他对八阿哥当贤王的做法是一点儿都不感冒。
“舅父是说老四找过王熙?”大阿哥胤禔,新鲜出炉的直郡王,正跟自己的堂舅父明珠坐在自己暂居的宫殿里谈话。
“十有**,王熙跟皇子们的来往并不密切,他年纪也不小了,并不太管皇子之间的事情,这次反常的替四阿哥说话,若说四阿哥没做什么,谁能相信。”明珠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肯定的道。
“那皇阿玛也该知道才是啊,怎么还会……?”直郡王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为什么。
“四阿哥在战场上,虽然没有在大前方,可是他跟马尔汉一起管着粮草,你可见他出过一次错?就是冒领钱粮的事情,据万岁爷身边的可靠消息,也有四阿哥的痕迹,万岁爷这次不想直接封四阿哥郡王位,不过是顾虑到四阿哥的身份。”明珠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可是现在,你是郡王,太子还是太子,虽然说你立了战功,可是万岁爷要平衡,就不能让你太过出头。太子没有什么可封赏的,四爷又是一副忠君之态站在太子身后,那顺势封了四阿哥的郡王位,不就代表太子手底下的力量又大了几分么。”明珠对于康熙的心态把握的很清楚,所以不管四爷是否得封郡王,他都觉得正常。
“那要不要跟皇阿玛捅出来四弟钻营的事情呢?”直郡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问。
“你当万岁爷不知道?还是当四阿哥傻?咱们这位雍郡王,说是做什么都隐秘着些,你信不信,你前脚派人把事儿捅出去,后脚万岁爷就能告诉你早知道了,还是四阿哥亲口说的。”明珠摇了摇头看着大阿哥,觉得他还是有些太冲动了些。
“按舅父的说法,那以后爷对老四,还得客气着些?”直郡王挑起眉头,一脸桀骜。
“那倒不用,以前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就是,眼下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个。”明珠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大阿哥。
“万岁爷这是要昭告天下,打了胜仗,天子嘛,天命所归,老天还是站在大清这边儿的,接下来得到封赏的臣子和阿哥们怕是就要大肆的庆贺起来了,大阿哥您也得提前准备好才是。”
“舅父放心,爷早就准备好了,福晋那边都交代好了,只要圣旨一传回去,她就会安排府里动起来,等咱们启程回到京城,肯定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让皇阿玛瞧好就是。”直郡王骄傲的说道,明珠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被明珠称赞的四爷这会子正在做什么呢?
他坐在暂时布置好的书房内,拿着郑嬷嬷派人写来的家书,留在府里的粘杆处二部也有回报日志呈上来,看着家书和日志里的内容,他正一脑门的包。
福晋这到底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即使多了二十年的经验,他也不是很能理解后院里女子的想法,不就是委屈了她一下?冤枉了她,自己这不是也派郑嬷嬷过去帮她管家,这等于是拐着弯儿的给她道歉了(你确定?),还要怎么样呢?
总不至于要让自己亲口跟她道歉,这女人才肯罢休吧?
四爷冷着脸头疼了很久,才拿起笔,思忖着给邬有道谢了一封信,又给郑嬷嬷回了封家书。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第一次梦到了自己的福晋,梦里松格里幽幽看着他,眼泪一直不停的落下,不管自己说什么,道歉也好,发火也好,松格里就那么哭着,一句话都不说。
到最后四爷给急醒了,窗外弯月还高高悬挂,透过窗棱照在地面上带来零星的光辉,就着这点子光,四爷也没惊动下人,靠在床榻上,不知道想什么一直睁着眼睛出神,到天明都再也没能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四爷: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你说你是不是等着爷亲自给你道歉?
松格里:你怕是梦还没醒!
四爷:爷堂堂雍郡王,亲口给你道歉,你还想怎么样?
松格里:麻烦圆润的……你懂的。
四爷:爷不懂,爷哪儿圆润了?难不成……你喜欢圆润的?嗯……那个如果你乖一点,爷也不是不能考虑……
松格里:呕~
四爷:作者你出来!爷一定不打死你!爷都没摸过福晋的小手,她怎么又怀孕了?
枸杞:呵呵呵~土样土纳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