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宋应容发了疯地大喊,“医生!医生!快来救救他!”
大概是力气耗尽了,他无力地软下身体,唇齿张合,艰难地开口。
昏迷前,顾白只说了一句话:“谁都不准告诉她。”
“医生!”
宋应容哭了,哭着大喊他的名字。这个傻子,怎么总是这么傻,他从来不会为自己想,从来不会有所保留,为了他心里的姑娘,将自己全部奉上,连命都不保留。
“臭小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顾辉宏转过身去,老泪纵横,怀里的孩子,突然开始哭了。
旁边手术室的灯亮了,顾白满身是血地被推进去,就在阮江西躺着的那间手术室旁边。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他被推出来的时候,天边翻了鱼肚白,已经天亮,十一月的天,初冬微冷。
阮江西是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睁开眼时,宋辞正伏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她,眼眶通红,红血丝遍布,眼底有深黑色的青黛,下巴刚冒出了胡须,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肯定吓坏他了。
阮江西轻声喊了一句:“宋辞。”
宋他怔忡地看了她许久。
“江西。”声音嘶哑,干涩,好似要将她刻在眼底,那样深深凝望,宋辞唤她,“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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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我只要你(二更)
宋辞唤她:“江西。”
她抬手,拂了拂他的侧脸:“你好像瘦了。”
宋辞抓住她的手,有些凉,放进被子里面:“你别动,是不是很疼?”
阮江西摇头,声音很小,细弱蚊蚋:“宝宝呢?”
宋辞拨了拨她耳边的发,伏在床边,亲了亲她的脸:“宝宝很好,是个男孩,因为早产只有四斤七两,不过很健康,你不用担心他,等你好点,我抱过来给你看。”
她如释重负般,眉头松开,片刻,又拧紧:“温——”
宋辞直接亲了亲她的唇,堵住她的话,柔声哄着:“乖,别说话,等你好了再说。”揉了揉她满覆青黛的眼,“你太累了,再睡会儿。”
她缓缓闭上眼,片刻,呼吸沉沉。宋辞亲了亲她的脸,伏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一觉,阮江西整整睡了三天,怎么叫都叫不醒,宋辞急坏了,直嚷嚷着他女人要是还不醒,就拆了医院,院长和妇产科的主任再三保证说宋夫人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和筋疲力竭导致的深度睡眠。并无大碍,宋辞只扔了一句话:“一群庸医!”
庸医们表示很无辜。
这几天,市检厅的人天天来医院报道,就守在阮江西病房外面,也不敢进去请人,今天下午又来造访了,还是市检厅的钱厅长亲自前来,可见这个案子不一般啊。人已经在外面侯了两个小时了,没办法,厅里有规定,这种刑事案件,三天内一定要审。
市检厅的笔录员小周看看时间,上前请示:“厅长,这,这都两个小时了。”
市检厅的钱厅长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腰腿不好,站了两个小时,老命都去了半条,咬咬牙,揉揉腰,说:“等着。”
宋书记和特种大队的楚队都还坐那等着呢,他敢着急吗?
又等了二十来分钟,宋应容体恤钱厅长年纪大,上前客套一番:“钱厅长,要不要我进去催一下?”
钱厅长连忙摆手:“我们不急,不急。”他急得一脑袋汗,但也不敢在宋书记面前发作啊,这位新上任的宋书记,也是个护短又不好惹的。
宋家的人,真是个个都让人头疼。
宋应容继续客套,打着官腔,一套一套的:“毕竟是市检厅里的案子,钱厅长是办公执法,难能让你等着,我还是进去催催宋辞。”
钱厅长脑门的汗狂滴:“不用,不用,宋夫人刚生产完,市检厅哪能这么不通情达理,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宋应容就不客气了:“那就有劳钱厅长了。”
钱厅长欲哭无泪啊,这个棘手的案子咋就轮到他头上了。
一等又是一个小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钱厅长还饿着肚子呢,见宋辞从病房出来,立马迎上去:“宋少,我是市检厅的钱——”
宋辞顺手关门,压低了嗓音:“小声点。”
“……”
到底谁才是嫌犯?!
钱厅长笑得很僵很假:“抱歉。”不敢正视宋辞的眼,压低头,压低声音,“宋少,关于惠和酒店的案子,还请宋少去市检厅协助调查。”这话说得总是少了几分底气,畏畏缩缩的,钱厅长都替自个怂。
宋辞看了一眼手表:“我只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当打发叫花子吗?再说按规定,重罪嫌疑犯不能保释啊!宋少大人好像没有一点点身为嫌疑犯的自觉啊。
钱厅长深思熟虑了一番:“市检厅会尽量不耽误宋少的时间,还请宋少现在跟我走一趟。”三小时就三小时吧。
走前,宋辞扔了句冷冰冰的命令给宋应容:“不要告诉她。”
顾白也说过这句话,这两人,护犊子的手法还真是如出一辙。
宋辞走后一个小时,顾白醒了,睁开眼,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宋应容,他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苍白的笑:“市厅这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