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落脚的地儿,就只有息扶黎和小姑娘,还有个伏虎。
伏虎自顾自盘腿坐地上,闭目打坐。
小姑娘犹豫了会,择了一背后的青石,小心翼翼地敛裙坐下,不过片刻,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头一歪,靠在石头上就迷迷糊糊困觉了过去。
息扶黎往她这边看了看,嗤笑了声:“这才几年,都学会跟我闹性子了?”
他自言自语说着,起身捡起地上披风拍了拍,轻手轻脚走到酥酥身边,并将披风搭她身上。
姜酥酥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是嗅到了披风上熟悉的气息,这让她觉得安稳。
息扶黎就见小姑娘软绵绵地蹭了蹭,然后抓着他的披风,将自个裹了圈,身子一栽,就往地上倒。
那瞬间,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息扶黎想都没想,直接大步过去,一把接住了小姑娘。
姜酥酥毫无所觉,她还顺势往息扶黎身上拱了拱。
息扶黎只得就地坐下,让小姑娘可以舒舒服服地枕他大腿上。
边漠斜阳,天际鎏金,远处是浸染的蔚蓝,近处的却是云蒸霞蔚,好不妖娆。
有风吹拂而起,掠过两人,如绸青丝缠过鸦发,轻飘飞扬,竟是不分彼此的模样。
申时中,阿桑等人满载而归,或大或小的猎物用麻绳结成一串拖在地上,阿桑怀里还用裙裾兜着个活物。
“酥酥,酥酥,我给你带大宝贝儿回来啦!”碧色眼眸的少女神采飞扬,笑容灿然。
姜酥酥一哥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趴着半撑起身,噘了噘嘴,又抬手揉了揉眸子,适才发现身下是温热的。
小姑娘有点懵,愣愣低头就见着一双修长的大腿。
“醒了就赶紧起来,我腿麻了。”蓦地,头顶传来青年低沉的嗓音。
姜酥酥一惊,她霍然抬头,就撞进息扶黎琥珀凤眸中。
青年尝试地动了动一双腿,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爬起来,站在一边扭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息扶黎看她一眼,抬手道:“拉我一把。”
小姑娘连忙双手拽住他手,使出吃奶的劲拉他。
息扶黎顺势借力起身,他跺了跺脚:“叫醒你?睡的都流口水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个裤管。
果然,鸦青色的裤管软甲上,依稀有晶亮的痕迹。
姜酥酥大窘,小脸腾地就烧了起来,她赶紧蹲下身,摸了帕子出来给他擦:“我……我……”
一句话半点都没说出来,息扶黎反而觉得腿上那双小手跟调皮的奶猫爪子一样,抓不痛,但挠来挠去,再往上挠一点就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他皱着眉头拉起小姑娘:“姜酥酥。”
小姑娘被震在那,绞着帕子,委屈又无措。
息扶黎眉头皱的越发深,他拍了拍她绯红的小脸,低声问:“你有甚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旁人,我是跟你关系亲厚的大黎黎。”
小姑娘默默垂下了眼睑,良久息扶黎才听她说:“我知道……”
但是,她也不知今天自个是怎么了,就是百般觉得不自在,哪儿都别扭。
息扶黎揉了把她的发髻:“小姑娘心思多了,想东想西的长不高,一辈子做个矮子吗?”
姜酥酥双手护着发髻:“你别揉,发髻要乱了。”
息扶黎胸腔震动,低笑起来:“乱了又如何?有我在没谁敢笑话你!”
青年说着这话,背着手哼了两声走远了。
姜酥酥理了理发髻,她朝阿桑招手:“阿桑,你给我带了什么?”
阿桑起先就想过来,被伏虎很有眼色地拦住了。
这当,她跳过来,将裙裾挪开点缝隙,神秘兮兮的给小姑娘看:“看,是狼崽子,刚刚出生不久的。”
那裙裾里头,鼓动几下,确实有只灰扑扑的幼兽崽子,约莫才出生没多少时日,身上的毛都还是细茸毛。
小小的,又软软的,还暖融融的,让人心生喜欢。
姜酥酥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摸了摸,狼崽子太小,还不会咬人,她遂拿到脸上蹭了蹭。
“好乖呀。”她眯着眸子说。
阿桑点头:“对,不晓得母狼怎么死了,本来两只的,还有一只饿死了,我就只捡到一只。”
那狼崽子不断拱着小姑娘的手,鼻尖湿漉漉的,惹来轻痒。
酥酥接连小声惊呼:“阿桑,它在舔我。”
阿桑摸了摸狼崽子的脑袋,这小东西因着还小,长的跟家犬差不多:“你先抱着,我去弄点吃的给它。”
那狼崽子不断扑腾,小姑娘有些抱不稳,可又扔不得,急的小脸纠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