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琳芳自然不知道皇后已经将她看低了,她低垂着头,恭敬地道,“臣妾所做,都是应该的!”又道,“皇上真的这么说?”
皇后彼时连敷衍也不能了,转而和邓老太君说起邓老将军。
袁琳芳还想斗胆再问,邓老太君实时道,“我这媳妇说话直爽,让娘娘见笑了!”
皇后道,“老太君无妨,邓夫人性情纯善!”
袁琳芳没有得到皇后的答案,却又得了皇后的一句性情纯善,便觉得当初要是知道皇后这样平易近人,进宫也是好的。
袁琳芳出来脸上的笑让挡也挡不住,让邓老太君十分不爽。邓家何以被皇上扔在辽东十多年,不调不宣?皇后的每一句话哪能是随便从嘴里吐出来的,不细细斟酌,玩味不出其中的滋味,邓老太君的神色不大好,心里对袁琳芳这些年的疼爱仿佛如一根刺一样,扎在心尖上。
在皇后的偏殿里,一扇冰裂纹的窗子后面,映出皇上的身影,静静看着从皇后宫门里走出来的袁琳芳,眼里的五彩流光,随着袁琳芳的离去,渐渐黯淡,心目中,那个在桃花树下天真浪漫,纯情似水的,顶着一张美轮美奂的倾城容颜翩翩起舞得袁琳芳是那样的灵动,美好,那时的山是那样的青,水是那样的碧,……
“告诉皇后,邓家的大夫人往后不必进宫了。”
沁雪跟着廖夫人在宫们外见到荣安伯府的吕夫人,吕夫人和廖夫人见过礼后,看着沁雪,道,“沈姑娘的运气真是好,能嫁进靖国公府,手段也不一般,廖夫人大概还不知道你和我儿子是订过亲的人吧!”
沁雪跟着廖夫人进宫的时候,就预料到可能会见到荣安伯夫人,但是吕夫人不顾自己儿子名声将他扯进诽谤自己的话中,就不是地道不地道的事了,廖夫人拍拍沁雪的手,对吕夫人道,“你儿子不是娶的沁雪的妹妹么,定亲这种事拿来在家里关起门来,说说就是,吕夫人现在不顾自己儿子名声,外人就要问了,既然你儿子和沈大姑娘订过亲,为何娶的是沈大姑娘的妹妹?莫不是你儿子一个荣安伯府的世子脸上贴着金子,谁都喜欢?还有,沁雪现在是我靖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吕夫人请慎言!”
这是拼家世的时代,靖国公夫人廖夫人是一品诰命,吕夫人的品级显然比不上廖夫人,廖夫人不退让,吕夫人就要陷入僵局。身边的夫人神色各异,吕夫人也没想到廖夫人这样维护沁雪,道,“是不是事实,沈沁雪心里明白,一女嫁二夫,大齐少有。”
沁雪语气淡淡,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货色,还是要用不要脸的手段,道,“吕夫人是在说你怎么和我继母狼狈为奸,为自己的弟弟谋取好处,不惜牺牲你自己亲生儿子的婚姻,陷害安宁侯原配女儿的事吧,哦!这样说来,你弟弟比亲生的儿子都亲?就像现在,依然拿儿子陷害污蔑别人,吕夫人!杨世子他还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宫门口这么热闹,沁雪不怕被吕夫人这样揭底,她一字不提自己的名字,就拿荣安伯府世子说话,吕夫人却没想到,沁雪一口一个亲生一口一个荣安伯府,宫门口出宫的夫人很多,沁雪嗓门又不低,吕夫人的老脸可就挂不住了。
大长公主周保珍和孙女裴宝锦走到吕夫人面前,大长公主道,“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阖着这里是你们胡说乱说的地方,吕夫人你看着沈丫头过的好嫁的好,后悔嫉妒恨了吧,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吃啊?邓丫头和你以往关系可不错,不要人死了,都由着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的女儿本该不用受那些个罪,你说是不是,你要不推波助澜,也到不了现在这样!”
裴宝锦见沁雪望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沁雪一笑,裴宝锦,道,“以前我可以叫你姐姐,现在你长我一辈,我还得叫你一声表婶!”
廖夫人见是大长公主,笑,“表姐和宝锦你们也要出宫吗?”
靖国公府老太君和当今太后是亲姐妹,皇上和大长公主周保珍是亲姐弟,靖国公自然和皇上大长公主周保珍是姨表姐弟,这样算下来,顾炎林和皇上,大长公主的孩子是同一辈儿,裴宝锦是大长公主的孙女,自然要叫沁雪婶子。
吕夫人此刻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刮子,后悔自己见到沁雪要忍不住刺两句,忘了第一次去顾家小院被沁雪扫地出门的事。这一刺没刺到沁雪,却被靖国公夫人和大长公主数落,再加上沁雪的言辞。再看不远不近看热闹的几家夫人和宫人,一想刚刚自己做的事被人传出去,唉吆喂!那是死的心都有了!
荣安伯这一次可是没有站在吕夫人的一边,他对杨家成,道,“你娘这是犯蠢,什么人不好惹,去惹沈家丫头和靖国公府,那丫头以前就不说了,现在你娘还看不清形式,是猪油蒙了心!”
杨家成,道,“我和娘去靖国公府赔罪。”
荣安伯道,“去是要去,要看怎么个去法,大长公主都出面了,阖该她在宫门口耍威风,被人当做笑话。这都是什么事啊?你娘给你娶回那么一个伤风败俗的东西,也不想想她娘当年用了什么手段进的安宁侯府,哎!早知道安安分分给你娶回沈家大姑娘,也没这么多事!”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杨家成如今心灰意冷,心里说不出的凄凉,倒也说不上凄凉,就是觉的自己窝囊的不行,大小什么事都是吕夫人替他办好,自己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不用自己操心,什么都有了,就说沈沁雪,当初也是觉的像囊中探物一样,包在包袱里的事情,哪里会想到,自己会成为吕夫人他亲娘赚取利益的棋子,这份悲哀,藏着掖着都没处说去。如此他自己的老娘吕夫人看中的人又是那样不堪,杨家成觉得,自己一生的幸福,一辈子的光明人生就被吕夫人给毁了。毁了,还不能和吕夫人怨唱是她的原因,到了现在杨家成又从荣安伯他老子的嘴里听出沈若雪的娘还有一段隐情,这下心里积聚的怒火就挡不住了,冷脸冷心地道,“若雪的娘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