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院。
自荣安伯夫人和杨家成来过之后,沈沁雪心里七上八下,再加上刚刚经历一场意外,于忐忑不安中深睡过去。待她朦朦胧胧醒来,发现身边坐着陈妈,眼里落泪,玉簪怵头站在门边,小心看着自己,绿萝正忧心的劝着陈妈。
“陈妈,姑娘差点没命,你再这样,我们可怎么办?”l
陈妈抽吸一声道:“姑娘想得太透彻,看得太明白,这么小的年龄,要是夫人还在,捧在手心都嫌不够,怎么发生这样的事,就是和杨家的亲事,也不会让她这样伤心难过。”
玉簪跟着掉泪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姑娘。”
绿萝忧心忡忡,陈妈说的意思她明白,荣安伯世子救了姑娘,又跟着荣安伯夫人一起来看姑娘,本是高兴的事,可是她就是觉得王夫人看荣安伯世子的眼光就像看自己的女婿一样,陈妈想必也有同样的感觉,才这样担心。
陈妈正要接话,忽然看到沈沁雪睁开眼睛,一时欢喜,转身凑近了沁雪的:“姑娘,你可算醒了!”
“陈妈,我睡了很久吗?”沈沁雪动了动手脚,伸出手拉住陈妈的手,陈妈反手握住她的还以为她忘了之前见过荣安伯夫人的事:“姑娘,你睡了一天一夜,大夫都来看过了!”
陈妈笑了笑,接着温和的说着:“说你受了惊吓,姑娘,那黄毛畜牲让荣安伯世子一刀杀了,还好是荣安伯世子!姑娘,她就是夫人当初给你定下亲事的人!”
沈沁雪想起那个穿着银灰色披风的英俊男子。一丝暖意涌上来。只是转眼想起什么:“荣安伯夫人她……?”
陈妈愣了愣,绿萝赶忙接话:“姑娘,夫人和世子都来看你,你忘了?”
沈沁雪何尝不知,想十几年里,只从陈妈口中听到有关荣安伯府的事,先下忽然见到荣安伯世子和荣安伯夫人,还是在那种近况下……她轻笑一声既而叹息,看到门口站着不敢上前的玉簪:“玉簪,来扶我起来!”玉簪不安的上前,陈妈和绿萝转身看玉簪。
沈沁雪坐正了身子眼神清明道:“玉簪,不是你的错,不要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我不能出事,你们也不能。”
“姑娘……我……”玉簪愧疚点头。
沈沁雪眼睛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盯在陈妈的身上:“玉簪,雪好像停了,去院门口扫扫雪,绿萝,我饿了,帮我弄点吃的来。”
绿萝和玉簪两下里应了,知道姑娘和陈妈有话说,一起起身出了屋子。
沈沁雪等到两人出去,这才对陈妈说了一番话:“陈妈,你告诉过我,娘活着的时候给我留下过一个匣子!”
陈妈点头:“是,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沁雪道:“陈妈,里面有什么,你和我说说!”
陈妈不安的看着沈沁雪,可是沈沁雪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毅,陈妈犹豫了犹豫,暗道:“都是夫人当初叮嘱她,要等到姑娘出嫁的时候,再告诉她匣子的事,倒是自己在姑娘面前露了话头,姑娘既然问起,也罢,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告诉她也应该。”想到这里,陈妈便道:“是一张庄子的地契和两个铺子的房契,还有五千两的银票!”
沈沁雪一时怔怔,道:“娘竟然早为我谋划至此,我竟是连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又道:“陈妈!黄毛畜牲的事,是有人早有预谋,你想如果我死了,谁会得益?我和荣安伯世子的这场亲事,不是我的喜事而是我的一道催命符。她定会以你不尽责而先下手将你从我身边弄走,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陈妈,收拾东西想法子出府吧!”
沁雪眼前一阵恍惚,年约三十岁左右,留着一捋美髯的文夫子儒雅大气地站在自己面前,微弯着腰道:“小沁雪,可知你如此聪慧,却不可外露,你父亲……不说也罢。好在还有一个陈妈。”文夫子眯了眯眼,再看她,眼里竟然带着一丝疼惜。抬手在她头顶上挨了挨,轻声叹气:“若不是欠你外祖父的情,那会就在这里看着你。”说吧,竟是转身迈步离去。
沁雪想到这里收回思绪,含笑安抚陈妈道:“至于我,陈妈不必担心,我毕竟还是这安宁侯府的嫡长女,他们不会明着对我怎么样!”
陈妈着急蹙眉道:“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们都出手伤你了!不,我不走,夫人把你托付给我,我死也要守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