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看着院子上头的天,细云舒卷,屋后头参天的老树,天上不时飞过几只鸟儿,徐溪正在院子里玩着徐壮给她做的木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如果吃得饱穿的暖,她也愿意过啊,每天早早起床忙些农活,种花种菜,养鸡养兔,喝着山上流下来的甘泉,守着几亩田地,不说能成为陶渊明,也至少过得安乐自在。
徐越想了想,这大概是她此生的目标了。
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想着能够实现的那一天,不禁微微笑着回答周彩凤:“娘,这儿是很好。”
周彩凤以为自己闺女想通了,放心地去忙别的事情去了,在旁边看着的徐松却知道,自己这个奇怪的妹妹,又起了别的心思。
没过几天,就来了机会。
孙大秀的娘家哥哥出去打仗还未回来,上头的人就行赏来了,说是孙大景替将军挡了一刀,上头的人万分器重,听说孙大景家里景况不好,早早的就把赏赐送了下来。
孙大秀的嫂嫂刘氏也是个大方的,领了县城里的住宅,就要分给孙大秀一家一间住住,孙大秀知道自己嫂子这些年不容易,自己毕竟已经嫁人了,拖家带口的过去也不好。
假使自己哥哥回来后真得了了不得的赏赐,自己到时再跟着过去享福也不迟,现下只是赐了几间房,自己还是不要巴巴地就过去住了。
说了几回好话拒绝了嫂嫂的心意,嫂嫂却又坚持要孙大秀去城里住几天,就当逛逛了。
孙大秀实在推辞不下,翻了翻自己的箱底,看到自己嫁人那年自己哥哥出钱买来的一块当做嫁妆的布,那是她手里拿过的最好的布,她想了想,狠心抽了出来。
她预备着,去住几天也好,自己带着这块布缝件衣裳送给嫂嫂,当个贺礼,也不算是白住了。
孙大秀想着做衣服,但是拿起针却犯了愁,她的针线功夫不是极好的,要想做件好点的衣服,那就得找徐松了,她跟周彩凤的关系一向好,想是周彩凤是不会拒绝的,这样想着,孙大秀从家里篮子里摸了俩鸡蛋,带着就去了徐家。
徐松正在往一块布上绣一朵莲花,不过绣了也无用,家里没有需要上花样的衣服,一家人穿的都是旧得快破洞的粗布。
周彩凤几次看了看徐松想劝她莫要浪费针线,但最后还是作罢。
孙大秀进门就说道:“彩凤,我想请松子帮个忙不知可行?”
周彩凤自是应下:“大秀你有事便说罢了!”孙大秀笑眯眯地把鸡蛋塞给她,周彩凤推脱两次,孙大秀仍是坚持放到了她手里,周彩凤拢拢头发,只好收下。
徐松抬眼看着她们,孙大秀走过去看了看徐松手里绣成了大半的莲花,惊喜道:“松子,原来你还会绣着花样子!我从前以为你只是针脚功夫好,缝衣服比我工整,原来你绣的花儿也这样好看,婶子这回要请你做件衣裳,你得空不?”
徐松答道:“婶子的事情,我自是得空做的。”
孙大秀看看周彩凤,又开口道:“只是这次不比寻常,我娘家嫂子非得请我去她县城里的新房子里住上几日,我这去得匆忙,怕是须得带上松子才行。”
周彩凤听到这,却有些犹豫了,带松子出去可以,可是自家并没有干粮可带,虽说是帮了孙大秀的忙,但是也不能连着几天都吃别人的。
孙大秀似是看出周彩凤心思,上前拉住她胳膊:“彩凤,你放心,松子一应衣食住行,我都安排好,我好好的也必让她好好的,绝不会受了什么委屈,我实在是自己没有手艺,不得不……”
周彩凤见孙大秀说的恳切,便一口应下。
徐松跟着孙大秀走的那天,晨起做饭时,对着烧锅的徐越和徐云说道:“我去看看城里是个什么样儿,回来说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