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冷的时候还没到来,无论是满山坡的树苗还是那成片的麦子以及陌生的作物蔬菜,最后究竟能不能撑得过冬天还是未知, 谁也不敢过早下结论。
然而百姓中最多的一种声音还是“撑不过”,都觉得可惜,如果能耐心的等到春天再播种,就冲这些作物的长势, 也一定能迎来一个好的收成。
除了这些之外,人们对咩咩兽的讨论和关注提高也和青春不老客栈有些关系。
事情还要从萧宏珃被带走之后说起。
客栈内又住进来一些客人,有些选择住青春不老房,也有和丁家姑侄一样选择住不想起床房, 闫履就是选择了不想起床房的客人之人。
闫履不是来参赛的马商,只是个普通的过客。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商, 风里来雨里去, 辛苦好几年, 虽然没赔钱, 但也没挣到什么钱, 据说遇到一次危险差点把命搭进去,想了想,觉得不值当,还不如趁着手里有点继续回家做点小生意,也是另外一种拼搏嘛。
原本闫履的返程路线是没有孟阳县的,半途听人家说起羊马争霸赛,产生兴趣,就跟着路上碰到的朋友一块儿过来了。
和其他客人一样,闫履也好奇老板怎么给客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众人在大堂里喝茶聊天说起这个来,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问掌柜老冯,老冯摇头说不知道,问伙计阿甲阿丑,也问不出任何东西来。不过聊着聊着,话题就到了咩咩兽身上,听说运气好能免费领养一只咩咩兽,闫履就想碰碰运气。
闫履是个行动派,好奇心重,喜欢有趣的新鲜东西,不然也没胆子远离家乡跑出来做生意。
别人还在分析所谓“免费”是不是赵小禾做生意的一种策略时,闫履已经单枪匹马的直接找上门,对赵小禾说明来意。
和那些半信半疑抱着试探的心思上门的人不一样,闫履神态中流露出的跃跃欲试和兴奋期待让赵小禾有种面对的是个来体验全息游戏的热血青少年的错觉。
但闫履的态度的确更讨赵小禾喜欢。
赵小禾带闫履到了大荒地……曾经的荒地已经有了牧场的雏形,一望无际的三元河大荒地,咩咩兽们分布其上,而大荒地的变化也离不开它们的功劳。
他们在咩咩兽群众穿行,有一只咩咩兽挑中了闫履。
赵小禾并不觉得多惊讶,但让她惊讶的是闫履接下来的话。
“赵老板,每一只的雇佣费都是一两银子对吧?”
赵小禾:“是,除了选中你的这只,其它的一只一两,只算雇佣一年的费用,以后它们肯不肯继续跟着你就得看缘分了。”有些话哪怕已经提前说明了,赵小禾认为还有必要再强调一次,“想带走它们还得再签一份雇佣协议,协议我会给你看,不过有些比较重要的要求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闫履:“是雇佣期间不能恶意打骂,不能故意伤害它们,不能压榨它们吗?”
“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赵小禾表情严肃,“总之,违背协议导致的一切后果自负。”
闫履感慨道:“赵老板对它们还真是关心,如果有人违背协议,赵老板会为它们出头的吧?”
“不。”赵小禾斩钉截铁的否认,冷酷无情的说,“签了协议它们就跟我没关系了。”
闫履:“……”这回答和他脑补的不一样。
赵小禾意味深长:“你以为咩咩兽是好惹的吗?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得罪咩咩兽,除非你有本事把所有的咩咩兽全部灭掉。”
闫履:“?”
闫履没太把赵小禾的“玩笑”当回事,是的,他以为这是赵小禾的一种幽默。
看过赵小禾拟定的协议,闫履仍然坚持原先的决定,雇佣了一百头咩咩兽带回家乡。
这花掉了他大半的积蓄。
赵小禾当然清楚闫履一定稳赚不赔,可闫履的自信和勇气是打哪儿来的?
闫履的回答再次令赵小禾刮目相看。
“赵老板,客房里的被褥枕头都是用咩咩兽的毛做的吧?”被子摸起来很薄,十分柔软舒适并且保暖,闫履很好奇里面填充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这种问题不好问,他也是自己猜出来的。
“你怎么猜出来的?”赵小禾纳闷儿,狐疑的望着他,“你该不会把我的被子拆了吧?”
闫履干笑:“被角脱线了,我看到了里面的绒毛……捏了一点点出来和客栈的那两只咩咩兽比对才猜出来的,没拆没拆。”
赵小禾:“你是要做被子卖?”
“不。”闫履摇摇头,觉得对赵小禾没必要藏着掖着,他不信自己能观察到东西赵小禾这个咩咩兽的主人会不清楚,“做被子还是太浪费了,一床被子那得多少毛才够。靴子和帽子就不一样了,况且赵老板也说了,它们一年能换三次毛。”
是的,秋季一次,春天一次,夏天一次,可以说“衣服”换得很勤快了。
闫履不光想做靴子帽子生意,他还想到,咩咩兽力气大也是优势,能代替牛耕地,能代替驴拉磨,能代替骡子拉车送货,还能当坐骑……除了自家用,到时候轮番租出去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吧?可利用的地方多着呢。
赵小禾:“……”
一个字:服。
当然,咩咩兽的习性和特征,签了协议赵小禾才选择性的告诉闫履一部分。
其实只要用心观察和了解,哪怕赵小禾不说,旁人也不是发现不了咩咩兽的价值,只是不能宰杀打骂和一两银子只能雇佣一年这两条就吓退了绝大多数人。
有人本想银子一付,把咩咩兽领回家,他就算悄悄杀了宰了谁又能知道?知道了又能把他怎样?反正杀都杀了,赵小禾难道还能因为他们宰了一头畜生就跟他们拼命?不能吧。
谁知道赵小禾还来真的,给了银子还不行,还得签什么协议才能把咩咩兽领走。
一旦得签字画押,心思不纯的人就不乐意了,这东西要是签了,留下来就是凭证,赵小禾是可以凭着协议找他们麻烦的,他们当然本能的抗拒排斥。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有人看到了咩咩兽的价值,也始终没来把它们领走的原因。
所以当他们听说真的有人花钱从赵小禾那儿“雇佣”了一群咩咩兽时,都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这人是不是傻帽?
闫履没理会旁人是如何看待他这一行为的,人家赵老板给他的这一群咩咩兽都是还没有换毛的,他抓紧时间赶回家去,趁着冬天来临之前赶制出一批帽子靴子还有赵老板提过的那什么手捂子。
闫履被咩咩兽挑中的例子在前,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上门尝试,丁家姑侄紧跟闫履其后,也各自得到了一只咩咩兽的青睐,把两个抱着随便试试心态的姑娘高兴了好几天。
上门的人一多起来,每天都往三元河大荒地跑不是办法,赵小禾索性定下规矩,每十天组团往大荒地去一次,所有人就跟选妃似的往咩咩兽群里一扔,个个眼巴巴的等着咩咩兽大爷们的“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