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误会啊,”卢敏慌乱地解释道,“我们不是……我们以为……”
江俨然却并不打算给她辩解的机会,“你们以为我必死无疑,治病就是白花钱,可惜没有料到,小儿子也会死于非命——对不对?”
卢敏脸色霎时雪白,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你会调查我,我自然也会查你。”江俨然看着她,“你丈夫死了,儿子死了,不还有女儿?非要来找我干什么?以为我会同情你?”
“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
“我不恨你,”江俨然道,“或许小时候恨过,但是现在,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他转头看向远处,“而且是非常麻烦的陌生人——因为你的出现,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连喜欢的女孩都变成了陌生人。我们在妈妈住院的时候吵架、分手。”
说完,再一次侧头看向她:“你想要什么呢?要感情?我没有。要钱的话,倒是可以给一些,但也给不了多少——或者,我们按当年代孕母亲的价格来计算?”
卢敏呆立在原地,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红晕,最后,连眼眶都红了。
江俨然没再看她,说了句“你想好了再找我吧”,抬腿往住院部走去。
他走得并不算快,卢敏也终于没继续跟上来。
这时候还是吃饭点,住院楼到处都是带着饭盒或者外卖进出的病人家属。
江俨然从电梯上去,到了许婧媛的病房,却发现人不在。
巡房的护士见了,提醒道:“他们去做检查去了。”
江俨然道了声谢,转身下楼,打算回门诊。
经过花园,遥遥一看,卢敏仍旧还在原地站着。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想:如果当年,你一直在,一直不曾离开,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
因为脑部的肿瘤转移是多发的,许婧媛最终选择了全脑放射治疗,同时也去省肺专科医院做了基因突变检测。
江其儒鞍前马后地全程陪同,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杨曦同在一边看着,也觉得感动。
许婧媛却仍旧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只偶尔望着车外匆促晃过的树木发呆。
不知是想到了逝去的青葱岁月,还是离开多年的杨帆。
从省肺专科医院回来的路上,许婧媛突然问杨曦同:“家里的那些花,别是不是都枯死了?”
“没有啊,”杨曦同诧然道,“我昨天回去取东西,还顺便浇了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