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又匆匆而去,没了夏林毅的存在,这府邸一瞬之间变得安静了。
夏倾歌走在抄手游廊上,本来穿梭在这里的婢子下人也都不见了,夏倾歌明白,此次入牢,如若一旦夏林毅的罪状敲定,轻则坐牢,或者死刑,重则诛杀家族,奴婢下人一律流放。
想必那些人都不要卖身契了,虽然这样不能去别的大户人家伺候,可去一些酒楼那里洒扫帮忙,也能赚些银子,维持生计,总比流放边境的好。
夏倾歌唤来兰心,“你让那些下人回来,就说我可以保他们性命,如若不想回来的,也给他们一笔银子,卖身契还给他们,如若回来,还是尚书府的人,吃的喝的也样样不缺。”
“是!”
兰心刚刚退下,抄手游廊的尽头是昕娘的身影,她就静静的杵在那里,被随风摇晃的枝叶遮挡着,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辨不清她此时的喜怒。
夏倾歌疾步上前,知道昕娘身子弱,把自己的缎面织锦柿蒂纹披风拿下来,搭在她的肩头上,“回去,听话。”
昕娘摇摇头,眼底浮现着泪光,“我……,我刚才看到我夫君被人抓走了,他……,他怎么了?”
“他犯罪入牢,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昕娘使劲的摇头,后退一步,像个害怕的孩子,“不好!”
她顿了顿,仿佛在想什么,许久,她道,“其实,其实曾经我夫君和你母亲好过一阵子,只是……”
夏倾歌只觉得可笑,也不管昕娘是哪里得知的,她只觉得,夏林毅若是对原主的母亲动过情,简直是荒谬绝伦,不敢相信。
“他没有爱过我的母亲。”
“不……,曾经好过,只是你的外祖父插手其中,阻碍了我夫君很多事儿。”
“哦?”
夏倾歌眸底意味深明,昕娘知道的还很多,她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昕娘闻言,脸上浮现两朵红晕,面颊如霞,有口难言。
“昕娘!”
昕娘拉回了神思,“因为……,因为这些日子我和我夫君睡在一起。”
夏倾歌不知她为何要说出这些话,见昕娘还没说完,就继续听下去,“你说!”
“窗台前有一个妆匣台,我见里面的首饰好看,就拿来戴,他却不让,我起初有些不高兴,后来他哄我的时候,才知这是当年你母亲的东西。”
“我夫君说,当年他和你母亲新婚燕尔,琴瑟和鸣,但你外祖父总是吵着闹着要合离,还阻碍我夫君的仕途,所以我夫君心里有恨……”
夏倾歌终于明白,原来夏林毅也爱过原主的母亲,想必她临死的时候,应该是伤心,所以才没有挣扎,而不是懦弱。
思及此,又听昕娘道,“我夫君不是坏人,你让我夫君回来吧,他好可怜,他会饿着的,他从前不舍得吃肉,都会让给我吃,现在入了大牢,我怕他吃嗖饭。”
其实昕娘刚才见夏林毅被人拉走,并未阻拦,这辈子只有两次,她没敢出现在夏林毅的面前。
一次是他坐上马背,身穿朱红长袍,在街中游行,那时他中了状元的那一天。
昕娘不傻,只是说话太慢,反应迟钝,但她明白,她不能影响夏林毅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