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不知是不是因为又休息了一阵,她的脸色比先前好看了一些,同他说话的语气也与对龙君不同,紫桓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点头道了声,“无妨。”

龙君也对紫桓拱手道,“帝尊今日之恩,本君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他日但有用到东海之处,本君一定不遗余力。”

紫桓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却终是一笑道,“龙君客气了。”

龙后将此情景看在眼中,略想了想,问瀛若,“我们没法在外头待太久,你现在这般虚弱,随我们回东海休养可好?”

东海有婢女仆从,又有父母在身边,大抵是世上最舒服的地方了,身子脆弱的时候,心里也往往不太坚强,说实话,对于母后的提议,瀛若不是不动心。

然而想到此次的教训,她仍是摇了摇头,说,“儿臣尚未学成,况且师姐妹们都还在太庈,我突然回家,实在不太合适,我还是随师父回太庈吧,等他日学成出山,再回家好了。”

龙君点了点头说,“难得你有进取之心,如此便要麻烦熙云上仙了。”

熙云淡淡笑笑,“瀛若入我门下,便是我太庈弟子,我定不遗余力照看与她,龙君客气了。”

眼见要事交代完毕,龙君夫妇便要起身,瀛若下不了地,只能半躺在榻上同父母告别,“儿臣在此恭送父君母后。”

夫妇俩虽是百般不舍,但明白这是她成长必经之路,又嘱咐了几句,便出门回了东海。

鎏金马车中,龙后想起方才之事,忍不住道,“人说紫桓帝尊避世两千年,今日一见,倒不像那么回事,你说,他此番如此倾力相帮,究竟是为何?”

龙君闻言凝眉道,“大约是看在熙云上仙的面子,毕竟他对太庈素来格外看重。”

“是吗……”龙后表示怀疑,“你有没有觉得,他与小若说话时的神色与旁人有所不同?”

龙君闻言一怔,当即否认道,“这怎么可能?小若与他相差几万岁呢!更何况他心里不是一直装着清漪吗?这么多年,他何曾动过什么心思?”

龙后倒有些不以为然,沉吟道,“缘分一事,着实难说。其实紫桓除过年纪大点,其他都还不错……”

这话听得龙君额角一跳,“什么错不错?小若才多大?谈这些为时尚早!”

话说出口,不由得又想起先前出凌霄殿后秦珝来关问女儿的样子,更加心生烦闷,索性发话道,“依我看天庭风气不好,小若还是少往这掺和才是!”

龙后哼道,“熙云上仙自有分寸,你且宽心吧。”

马车临到东海之滨,广阔水面上自行现出一条宽阔道路,一路引着龙君夫妇回到水晶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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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东海龙君夫妇离开之后,熙云想起方才所见,问紫桓说,“尊上没将瀛若的身世告知龙君?”

紫桓闻言微微凝眉,叹道,“她如今仅有一千来岁,心脉稚嫩,又才经历此番波折,一旦出现大的情绪波动,结果难以预料。所以既是要瞒,索性就全都先瞒着。”

龙君与龙后对女儿的疼爱显而易见,身为父母 ,一旦得知真相,难免在她面前现出异常,从而影响到她。

熙云也明白其中利害,点头叹道,“此番上仙虽然得以重生,但要想回到从前的功力,难免还有长路要走。”

紫桓没有反驳。

长路即意味着时间,从一名稚嫩少女到上仙之列,若是寻常修行,少不得几千甚至上万年。若是没有特定机缘,瀛若恐怕必须要重走一遍。

不过所幸身为仙者,不必经历轮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上一世初次见她,已是她修成上仙赴凌霄宝殿领神职的时候,那时惊鸿一瞥,令他初尝心动的滋味,可惜天意弄人,他还未来得及与她长相厮守,就被迫分离。

而今次可以亲眼看着她成长,想来,也是另一种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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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走后,瀛若又歇了一会,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或许因为体内有紫桓度的修为,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已经明显感觉自己在好转,先前冰凉的身体回了温,手脚也渐渐听使唤了。

料想再有三五日,也应该能恢复如从前了吧。

她信心满满,却忽见师父来到跟前对她说,“天池不可无人守护,你既已好转,为师便要先回太庈了。”

瀛若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说着便打算下床。

师父却抬手将她一拦,“你此番伤的不轻,还需多休养几日,为师方才已同尊上商议过,岫极宫近来清净无事,你可安心在此休养,等恢复好后,再回太庈不迟。”

这叫瀛若深感意外,有些无所适从,“弟子留下来休养……会不会不太好?”

熙云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为了你尽快能恢复,留下来是最好的办法,现如今你的体内有帝尊的修为,趁这几日,叫帝尊教教你调理内力的心法也好,等恢复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跟帝尊学心法?

这提议叫瀛若心间一动。

她现在满心盼望自己功法得到进步,而紫桓帝尊可是六界最厉害的战神,能得他指点,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于是同师父保证道,“弟子一定好好利用这几日向帝尊请教,等身体恢复好便回太庈。”

熙云颌首应好,又嘱咐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而瀛若,自此便在岫极宫中暂且住了下来。

起初她不能下床,好在除了奉命来服侍自己的宫娥,殿中并没什么闲杂人等,而岫极宫的确清净,她美美的睡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自觉恢复的不错,想起先前师父说过的话,斟酌了一下,主动去求见紫桓。

原以为要等一阵子,哪知仙侍很快便引她入了殿中,袅袅寒山香中 ,只见一人一身素袍,端坐在案前看书,俊眉微凝,沉静的犹如一幅水墨画。

那副场景叫她不由得入了迷,直到仙侍通报完毕,面前的人抬眼望过来,视线相触中,她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