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坐在秋清安床上擦着头发,身上穿着的是他的旧t恤,很大,可以充当裙子。
但她还是在里头穿了条短裤。
和悦盘腿思考着人生,秋清安静静凝视着她。
“你在想什么?”床旁边铺了层被子,他拿了个枕头下去,此刻,两只手都背在脑后,黑眸专注。
“没想什么。”和悦慢吞吞地说,放下手里的毛巾,拉高被子,准备睡觉。
“你头发不吹吗?”
“太晚了。”反正也干得差不多了,和悦心想。
“不行,会感冒。”这次轮到秋清安不赞同了,他一把从地上坐起,到楼下取了吹风机上来,速度很快。
床边没有插板,靠墙那里有个插座,秋清安招手让和悦过去,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
吹风机响声很大,轰隆隆,吵得大脑空白。
秋清安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穿梭在她发间,偶尔指腹划过头皮,触感陌生又奇异。
和悦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了小区里那只流浪猫,她每次给它喂火腿肠撸毛时,那只猫似乎就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仅仅是她想到了,秋清安看着仰面微闭上眼的和悦,动作就骤然放慢,目光变得柔软而温暖,他荒唐的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
耳边所有的声音消失,和悦睁开了眼,秋清安指尖从她发尾中滑落,沉默的低下头,盯着手里的吹风机。
嘈杂过后,空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怎么了?”和悦看着他。
“不舒服吗?”
“嗯,头晕。”秋清安没有说谎,他今晚确实喝了很多酒,侵蚀掉往日冷静理智,大脑里仿佛有个地球在自转,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进去,陷入晕眩。
和悦凑近打量着他,猝不及防,秋清安身体倾了过来,整个人靠在了她肩头。
“阿悦”他语气含糊地叫她,柔软的发丝擦过她脸颊,颈间。痒痒的,有点麻。
少年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耳侧。
“我头晕。”他声音低低的,尾音拖长了一点,带着鼻腔软糯,像是在撒娇。
和悦心口不受控制跳了跳。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和悦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克制住想要抱他的欲望。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无药可救了。
“嗯。”秋清安应道,却没有起身,不知过了许久,眷恋的呼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他终于坐直了身子。
两人仍然隔得极近,和悦眼中还有未褪下的温柔,在灯光下,无声地望着他,秋清安如同被蛊惑。
他失了神,一点点凑近,终于,碰上了那抹柔软。
和悦的唇。
浅红色,近在咫尺,淡淡温热。
如今,亲密无间的和他贴合。
秋清安听到了自己如擂的心跳,还有,脑中一瞬间炸开的白光。
大概两秒,和悦飞快偏开头,身体往后仰,呼吸乱了频率。
已经凌晨了,关了灯,夜黑得寂静,偶尔有晚风从窗户灌进来,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两人都安静的躺着,和悦在床上,闭着眼,手放在被子外面,秋清安躺在地上,睁眼盯着天花板。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有种掩耳盗铃的沉默。
时间悄然过去,满脑的纷杂情绪终于睡意打败,不知不觉,陷入了梦里。
错乱的夜晚,和悦又梦到了那天。
医院走廊,灯光惨白,手术室,医生,白布下的人,还有站在旁边,那个咬牙隐忍,红着眼睛的少年。
压抑,沉重,愧疚,重重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铺天盖地黑色的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和悦被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已经是亮如白昼,整个房间充斥着刺目光线。
她回过神,视线无意识转动,看到了窗外的蓝天和白云。夏日,天永远是这么清透干净的蓝,没有一丝阴霾。
她渐渐平静,从床上坐起身,地板已经空无一人,被子枕头都已经被收进了柜子里。
和悦踩上地面,下楼,看到了正在摆放早餐的秋清安。
他听到动静抬头,望着她,脸上缓缓绽开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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