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生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便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小福宝儿,另一个……他眨巴眨巴眼,眼泪立时就流了出来。
“福宝儿,我,我没做梦吧?!她,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想伸手触碰,却又害怕这是幻觉。会不会是自己的酒还没醒?
燕宁大概明白三叔是什么心情,直接将人放到他怀里。
“你要是不信,就掐自己一把。”
韩元生犹犹豫豫的掐了下,疼的厉害,还真不是梦!他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一阵狂喜瞬间将他淹没。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他就发现怀里的妻子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别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又急了。
“福宝儿她这是怎么回事?!”
“三婶儿她,暂时昏睡了,过几日就能醒了。三叔,你跟我讲讲你跟三婶儿的事呗,我想弄明白她当年发生的事。”
其实燕宁心中已经有了个猜想,不过,这个猜想太过惊人,她还是有点保留,想再听听看三叔和小姨之前的故事。
韩元生如今娇妻在怀哪有不应的。
以前不肯说,是因为想起就会心痛,现在妻子已经失而复得,那些痛苦的往事都变的无关紧要起来。
“我以前不是和你们说我家是开药馆的吗,其实那个药馆有些大,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是我从小只想读书,想考科举。我也不知道我爹娘爷爷是怎么想的,成天只逼着我识药看诊,家里除了医书就还是医书。十八岁那年,一次我采药摔下了一片长坡,当时心中憋屈大哭了一场,正好被你三婶儿给遇见了。”
韩元生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颇有些甜滋滋的。
“她安慰了我很久,知道我想读书后,就答应说趁我采药的时候教我。她很聪明,脑子里好像装了许许多多的书,教起人来,又好记又容易懂,比学堂的夫子可厉害多了。日子长了,我跟她便熟悉起来,之后她消失了一年,再遇上她的时候,正好是我坐诊。她受了很多伤,手上那道剑伤是最重的,几乎断掉了手筋。”
剑伤?
燕宁在心上记了一笔。
就是不知道那清黎是不是剑修,因为这事儿怎么想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福宝儿?”
“嗯嗯,三叔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韩元生轻轻一拍她的头,笑道:“都说好多了,我看你都没听进去。前面的跟你说也没用,我跟你讲之后的吧。”
燕宁点头,认真听起来。
其实之后的故事很简单。
三叔家里不同意他考科举,对鼓励他考科举的小姨自然也不能接受。甚至威胁要将三叔赶出门去。之后三叔干脆带着小姨离开到了一个小镇上,办了个简单婚宴就成亲了。
两年后三叔眼看着到了上京考试的时间,小姨却怀孕了,一路奔波自然是不能带着她的,这时正好三叔家里人找了过来,好言好语的请他们回去。还说不再禁止他考科举。
到底是家里人,三叔便信了他们,带着小姨回去了。
临行时三叔家里人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小姨,可是等三叔再回去的时候,家里就挂了白幡。
“霜儿是被沉塘淹死的,他们说自我走后,霜儿不甘寂寞勾引外男,犯了族规。但我知道霜儿不是那样的人。我想找到证据替她平冤为她报仇,可是我回去的太晚了,证据都被销毁的一干二净。爹娘都咬死了说是霜儿不守妇道。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最后也没能帮她报仇,只能带着她离开了族里。”
燕宁听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姨被那清黎一直好好的养在那寒潭边上。显然当初带走小姨的人不是她就是玉华宗的人。但燕宁觉得是前者。
就凭那几根鬼藤花,她就绝对不是清白的。
三叔家里人,很大可能是被她胁迫了。小姨毕竟还怀着三叔的孩子,再狠心的爹娘应该也不会去害自己的孙儿。除非他们想和自己儿子决裂。
诶?!
孩子!
小姨被带走了,那孩子呢?!
燕宁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跟在弟弟身边的那个郁行之。大概是心里作用,越想越觉得他像三叔的很。
不过这个完全就是胡乱猜的,不能告诉三叔。
看来她还得再跑一趟玉华宗。
唉,真是的,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和玉华宗扯上关系,结果却一直在往玉华宗跑。说不准哪天身世就露馅儿了,那时才叫麻烦。
燕宁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回过神发现她三叔的眼里已经彻底没有她了,只是看着小姨痴痴的笑着,很是瘆人。
“三叔,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小,三婶儿大概还要过几日才能醒,你别给她喂吃的,喂点水就好了。还有她额头上的那根链子绝对不能摘。等她醒了,我再过来看她。”
“知道了,她一醒我就去叫你。”
韩元生仿佛是巴不得燕宁快些走,还亲自将她送出了门。然后,门便合上了……
燕宁突然就想起了在神龙岛的时候,每次一起吃过饭龙爹都是这样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和南淮撵出来。
嗯……
她怎么又想起南淮了。
刚醒过来的凌淮鼻子一痒顿时又打了个喷嚏。
“宗主,可是着凉了?”
“没有。”
凌淮虚弱的坐起身,回想起自己昏倒前那一幕,脸上一时有些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