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被褥浅色的小碎花,与封宅主卧里的十分不同,让人觉得温暖又惬意。她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愣是半天也没睡着,反而越想越气。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她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把那个“只和我联系的泰迪”改成了“坑死我的泰迪精”,然后发短信:凸凸凸凸凸凸凸!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过来:?
她冷哼了一声,摁九宫格的手指极其用力,宣泄一般:气得睡不着,如果你在我面前,我一定砍死你:)。
对话框里很快多了个气泡:是么?
她皱眉,正要回复,一个气泡又冒了出来:miss u so much,too.
大脑自动翻译了一下这句话,安安双颊蓦地绯红。前面也就算了,后面加个too做什么?那位大哥对中文的理解能力着实是堪忧。
她瘪嘴,也没回复,只是拉高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地数羊。忽然下腹处传来异样,她变了脸色,赶忙去洗手间里处理。
一个月一度亲戚终于来了。
安安心中忽然感到……很欣慰,因为这样的话,她至少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不用卖命。怀抱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心情,她窝回被子里继续数羊。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从枕头底下传出,瞬间将田安安从周公身边拉了回来。
她皱紧眉头摸出手机,迷蒙的视线往屏幕上一扫,指头微动滑开接听键,迷迷糊糊道:“大哥,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下楼。”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安安起先没回过神,后来蓦地一惊,什么瞌睡都没了。几步上前拉开窗帘,一抹笔挺的身影几乎与背后浓厚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无言以对,顿了顿才道,“等等。”然后挂了电话。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不会按常理出牌,大晚上跑到她们家楼下来,这也太……纡尊降贵了。 田爸田妈和田奶奶都睡着了,整个屋子里雅雀无声,田安安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拿起钥匙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今晚云层很厚,没有月亮,小区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黯淡的路灯发出几丝昏黄的光。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阴暗处,安安试探着走近,只见夜色在他身后形成漆黑暗沉的背景。而那双注视着她走近的眼睛,却比墨色的天空更加幽深。
她忽然有些紧张,走近后仰高脖子看她,夜风吹得有些冷,她搓了搓手臂,诧异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注意到她细微的举动,封霄将她纤细的娇躯用力抱进怀里,低下头,埋首在她柔软的长发间,低哑道:“你好香。”
身上被他难得的温热体温熨暖,她耳根子微微一热,“因为刚刚洗了澡。”
他沉默了会儿,忽然一把抱起她就往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走,田安安惊呆了,没料到这位大哥会大半夜直接把她从家里劫出去,顿时瞠目结舌,挣扎道:“等等!封先生!有件事很重要!”
封霄微蹙眉,清冷俊美的面庞在也色中有些暗沉,“什么?”
“我这几天真的不能去你家……”她小手捉着他的前襟声若蚊蚋,一张俏脸快滴出血来一般,“例、例假……”
☆、chapter39 手给我
田安安的声音很小,最后两个字音拖出喉头,声带几乎在发颤,不难看出,她很紧张也很慌乱,更多的是难以遮掩的羞涩。
那双墨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依旧幽深而明亮,封霄步子顿住了,视线仍旧牢牢锁在她绯红的小脸上,半晌开口,清冷的嗓音十分平稳,“这不妨碍我抱着你睡觉。”
安安怔住了。下一刻,她浑身都像被火点燃一般微烫。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她知道他的精力比正常人旺盛许多,或许是因为过去不喜欢和女性接触,所以爆发起来尤其惊人。而自己对他有着怎样的影响力,安安当然再清楚不过。很多时候,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眼神,甚至只是发呆的表情,都会毫无预警地触雷。
对此,安安格外地娇羞,也非常地……无语以及无奈。
和封霄在一起,她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处于紧张紧绷状态,必须随时提防他把她抱起来往床上摁的壮举。
这是一只随时出于发情状态的泰迪精,只是抱着她睡觉?这不是给他自己添堵么?
田安安默了会儿,俏生生的小红脸上挤出个干笑,望着他悻悻道:“封先生,还是算了吧,我出来都没跟爸妈打招呼,就这么走了,他们起来看不到我,会担心。”
“是么?”他漆黑的眼底一片暗沉,垂眸看她,平静地陈述道:“我似乎记得,你的上班时间比你父母都晚,通常他们出门后你才会起床,而在这几个小时里,他们没有打扰你睡觉的习惯。”
安安霎时呆若木鸡。紧接着,她背上的寒毛再次纷纷抬起了头。
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竟然已经掌握了她全家人的生活作息规律,甚至连她爹妈的上班时间都一清二楚,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她以后如果想对他说谎,那下场必定无比惨烈。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封霄面容沉静地下了个结论,“所以你现在跟我离开,不出意外,没有人会察觉。”
“可是……”她嘴角狂抽,两只小细胳膊习惯性地勾住他的脖子,一副极其为难的眼神,“明天要上班,我出门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去公司?所以还是算了吧,等再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
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安安停顿了下,看他的目光带上些试探的味道,“你觉得,这提议怎么样?”
封霄清冷的眉目在夜景中显得舒展而平和,英俊的侧颜仿佛浮雕一般。他静默了大约五秒钟,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然后给出了答案:“不好。”
安安陡然一囧。
刚刚看他想得那么认真,还以为有戏……果然还是这么蛮不讲理么!她心头又有些不高兴了,眉头皱起来,小脸上浮起显而易见的不悦。
然而下一刻,他低头在她微撅的小嘴上啄了一口,嗓音低沉淡漠,“我很想你,并且睡不好,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
这次的亲吻和过去的每一回都不同,他的唇覆上来,蜻蜓点水一般触碰了下,很快便离开了。她面色一滞,写满诧异的大眼睛将好对上他低垂下来的目光,深邃,暗沉,幽若古井,专注而认真。
这种词句如果是别人说出来,那必定是情意绵绵的甜言蜜语。
可是田安安对封霄有基本的了解,他从不会为了讨她欢心而说情话,但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他只是安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却瞬间令她的心跳快要突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