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没想到战神殿下已经全能到,连女红都得心应手。做工和样式虽不能和从前在家里用的相比,沈黛却欢喜异常,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高高举起来,“你帮我戴!”

戚展白含笑道:“好。”

他接过帽子,要往她头上扣,见她把发髻换成了妇人髻,心底由不得一软,将帽子小心戴在她头上。

茸茸的兔毛簇拥着她双颊,显得她的面容更加纤小可爱,双眸晶莹如星,戚展白情不自禁捧起她脸颊,啄了一口,“走吧,夫人。”

沈黛叫他这声“夫人”唤得心神荡漾,胆子也肥了起来,摇着他的手,娇滴滴道:“我腿还疼着呢,走不动。”

戚展白挑眉“哦”了声,不信。

方才是谁听见下雪,一蹦三尺高的?

但沈黛总有办法治他,腻在他耳边柔柔地唤了句:“夫君——”

戚展白就投降了。

“你啊!”他甚是无奈地戳了下她额头,自己嘴角却是扬着的,转身蹲下来,双手向后翘起,招了招,“上来吧。”

沈黛得逞地咧开嘴,憋了股劲儿,一下蹦到他背上,在他脸颊留了个香软的嘴印子。

戚展白“嗬”了声,“还说自己疼呢?”手上却端紧了,扭过头来也要亲她。

沈黛抻着脖子躲开,“回来再给你亲,不然你半道把我丢下了可怎么好?”

把她丢下?他把自己丢了,都不能把她给丢了!这丫头明明知道这理,还故意吊着他。

戚展白恨恨地暗“哼”一声,“行!”凑过去暧昧道,“回来好好亲。”

沈黛瞬间有种腿疼的感觉,嗔他一眼,哼哼唧唧伏在他肩上,到底是没说什么。

出了屋子,就是冰雪做成的琉璃世界。花木仿佛一夜间凋敝,从近处的湖水到远方的群山,一切都覆上了白皑皑的雪,天地寂静,就只剩他们,和两道深浅不一的足迹。

此情此景,沈黛不禁想起《江雪》那首藏头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千万孤独。

心里该是有多大的怅惘,才会把这“孤独”二字藏得这么深?

戚展白似乎也想到了这个,仰头望着远处的雪,眼眸深沉。

那个方向,是帝京。

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帝京。

也是那个九五至尊、他的亲生父亲所在的帝京。

对于那个人,他心里应当是恨的,但若说完全没有旁的感情,那也是不能够的,毕竟是血脉连着心。他大概也很想亲自问一问,这些年,他是否真正后悔过吧?可是现在都不能够了......

一直沉溺在这些无望期盼里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沈黛忙岔开话题,“快过年了,咱们想法子弄些炮仗过来,好好热闹一下,怎么样?年货也得赶紧置办起来,再晚些,那些圆毛畜牲可就全去冬眠了。”

四下逡巡一番,她又指了指屋子旁边一块空地,“凤澜郡主给了我一些海棠种子,是花神祝福过的。等来年开春,你把这块地收拾一下,我就把种子种在这儿。等以后海棠树长高了,咱们就可以领着孩子在树底下纳荫了。”

戚展白“噗嗤”笑出声,挑眉觑她,“你如今使唤我,是越来越顺手了?自己要在这儿种花,为何不自己收拾?”

“哎呀,我这不是腿疼吗!”沈黛抱着他脖子摇了摇。面对他,她总是理直气壮。

可戚展白不接茬儿,眯着眼,疑惑地“嘶”了声,“你这什么腿,这么金贵?能疼这么久?”

“还不是因为我家夫君英勇神武啊。”沈黛狡黠地眨着眼,怼得他猝不及防。

戚展白一下竟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趁机笑嘻嘻地腻上来,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所以你帮我收拾一下,好不好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戚展白任由她摇,眼底漫着笑,有些不甘地应下,“好。”不等她高兴,又来了句,“那你现在再让我英勇神武一回。”话音未落,他就学着她,没皮没脸地扭过头,要亲她。

“啊——不要不要!”

沈黛惊叫着躲闪,从戚展白背上下来,见他还不依不饶地追着自己,忙弯腰捡了把雪团丢过去。

戚展白也不示弱,随手还了她一记,百步穿杨的本领,却没一次真正砸中她。

二人闹得正欢,笑声荡出十里远,扫尽所有孤寂。

雪球乱窜间,一双足迹慢慢逶迤过来,身影逐渐清晰。

沈黛没收住手,丢了个雪球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来人的面额。

雪团子破碎成沫,顺着他面颊滑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关山越。

两人瞬间都收了笑。

不愧是湘东王府出来的人,他们都这么小心了,他竟还能追踪至此。

“可是戚老太太让你过来找我们的?”沈黛警觉起来,两三步跑到戚展白面前,张开双臂,护犊子一样把他挡在身后,“你回去告诉她,这世上已经没有湘东王再保她戚家了,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呃......”关山越唇瓣翕动,攥紧手,欲言又止。

毕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主仆关系,戚展白一眼就瞧出他的异样,心底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扫了眼方才自己流连的方向,蹙眉沉声问:“可是帝京出了什么事?”

关山越有些难以启齿,磨了磨后槽牙,一撩衣裳下摆跪下,深深叩首,“大皇子谋逆,现已掌控整座帝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您和沈大人都打为叛臣,欲兴兵围剿。还、还......”

余光觑向沈黛,他一咬牙,艰难道:“还抓走了沈姑娘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