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突然觉得杨树挺可怜的,这么大的世界总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他和容刚就是恋爱了,想在一块,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
她要是不和心理医生聊那么多,估计她也和其他村里的中年妇女那样,撒泼打滚谩骂羞辱,指着杨树的鼻子骂他。
她也不支持,总觉得这就是一个病,医生说没法治疗才被迫的接受。
心疼容刚被挤兑,那也是因为是容刚的妈,当妈的舍不得儿子。
是对杨树有些意见,我们家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回报我们家?可她看见可怜巴巴的杨树摸着门帘,又是委屈又是倔强又是尴尬的说着,我们俩分不开,突然觉得心理医生的话挺对的。
他们有压力,世俗的,别人的眼光,家庭的,亲戚朋友的,他们都要经受。
杨树对村里做了多大贡献,容刚又是做了多少事,如果真到那一步,家里反对不要他们,村里唾弃驱赶他们,这俩孩子要去哪?
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刘桂花一想到这俩孩子被人赶走茫然地站在火车站不知道去哪里,那画面,心里酸的,眼泪下来了。
不行,想不下去了,她是当妈的,没那么高的文化,也不是突然顿悟,就是当妈的舍不得孩子。
“来,上炕,和婶子说说村里新鲜事儿。”
杨树还玩门帘子呢,刘桂花擦擦眼角,就招呼着他上炕。
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啥意思啊。
“吃饭了。”
容刚把门帘子从杨树手里扯走。
“妈,你尝尝树苗儿做的饭,特难吃。”
“有你这样的吗?满世界嚷嚷我做饭不好吃啊,是不是想让婶子讨厌我?”
“傻死了,我是告诉我妈,你太笨了,学不会做饭,怎么教你都学不会干脆别学了。”
讨厌死了,烦死了,别人都是给媳妇儿打圆场,当着婆婆的面拼命夸,哪有他这样的,直接把缺点给暴露出来?
“你个小玩意儿还敢瞪我,再瞪我?要不要回西屋谈谈?”
切。
“你做的土豆丝全部吃光。”
“不吃了我!”
“我帮你吃一半。”
容刚笑着推着他往餐桌边走,杨树给队一手肘,容刚也不避讳他身后就是老妈,圈紧了杨树的腰在脸上亲一口,杨树吓得跳起来了都。
“好好吃饭小乖,不闹了啊,晚上还有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