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姜慕白都被从四面八方各种偷看，而且很多人看他的表情还都是非常一言难尽的。
他课间也抓着一个偷瞄自己的男同学问了，那家伙表情更是精彩万分，最后还咬着牙一副打死他也不说的样子。
陈子严就跑过来找他了——他上午请了半天假没有来上课，是中午才来学校的。
他看着姜慕白，脸上的表情也跟上午看他的那些同学很是类似，一副好像牙疼、又想笑又很痛苦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姜慕白皱眉。
陈子严努力让自己表情正经一些：“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姜慕白反问：“我什么时候生气过？”
陈子严忍笑说道：“也是，你可是传说中看《都挺好》都能不骂苏大强的淡定小王子。那我就直接说了啊，小学妹昨晚在校内论坛里跟人大战三百回合，为了你的名誉而奋斗，让你火遍整个校内论坛了。今天早上九点多那帖子被版主删了，不过私下里讨论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用各种拼音缩写英语谐音什么的，你的热度不降反增。”
姜慕白犀利地问道：“她跟人争辩什么？”
“争……积极……持久……”
“你在说什么？”姜慕白皱眉道。
陈子严做了个摊手无奈的动作：“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他迅速看了一眼周围，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忍着笑说，“论坛里有个汽院男神帖里面有人说你男性功能方面不太行，估计要……咳咳，做一辈子在室老处男、咳，光头和尚。小学妹看见了，回复说你那啥很行，就是那啥那啥、跟人吵了起来……后来有一个人加入战斗……总之，大家都看到了。”
他说到后面又开始含糊不清，表情古怪。
姜慕白：…………
“老姜？你没生气吧？小学妹也是为了你的名誉而战！”
姜慕白还真稳得住：“气什么？”
陈子严支支吾吾了几秒钟：“你真的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你都说了她是为我好。”姜慕白反问道，“真要生气也是该气那个造谣的人。”
陈子严目瞪狗呆：“也不尴尬？帖子都被删了，这可没法澄清的。”
“你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是被人默认不行好，还是很行好？”
陈子严：…………
他忽然反应过来了：“你不讨厌小学妹对不对？”
姜慕白微微低垂下眼眸，隐藏了自己眼神，语气也回复平静无波：“为什么要讨厌她？”
陈子严这次真的忍不住“哇”了一声，对着他啧啧称奇：“行啊老姜！兄弟这么久，我才发现自己小看你了，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啊。”
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后，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目光，姜慕白又恢复了淡定自如的样子。
别人看他坦然自若的样子，心里嘀咕一阵，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陈子严观察了一阵，看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不尴尬不生气，他想到昨晚看到的帖子，忍不住再次乐不可支起来：“老姜，小学妹战斗力是真的强，你昨晚没看见那个帖子真是可惜了。她一个人舌战群儒啊，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帖子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小丫头哪里学来的，词汇量惊人。”
“是吗？”
陈子严对着手机一阵操作，一会儿后就兴高采烈地说：“我跟人要到截图了！给你看！那个叫小冰冰的人就是造谣你丁丁小不行的，最开始就是她和小学妹在帖子里争辩起来。”
荀乐乐的账号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就叫狗乐，头像还是一支死亡芭比粉色号的口红。
她直接引用了小冰冰的回帖。
“叫小冰冰你怎么就没有化了？披了个马甲就在这里王八装人了？不看看你有没有作为人基本的分辨能力？这楼主说的话有科学依据吗？信了的赶紧找地方多交点智商税抢救一下。还有你是姜慕白的谁？光着屁股进门你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张口就说人不行，□□里缝兜装b呢？不怕告诉你，姜慕白大着呢厉害着呢人好着呢！他未来老婆一定幸福指数爆表羡慕死你们这些细短快！口亨！”
这还是头一个回帖的截图，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再看一遍陈子严还是笑得浑身发抖。
“最好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后面进帖子里的人都不怎么关注你的能力问题了，开始围着她求出骂人教程追了几十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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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在帖子里求教程，知道花式骂人小能手是自家姐妹后，红绿灯三人组就盯上了荀乐乐。
“没看出来啊狗乐，你居然还是个嘴强王者？以前怎么没见你怼人？”
“不能藏私，你得教教我们啊！”
荀乐乐咳了咳：“我是前段时间跟人吵架输了以后，回去找了个师傅练出来的。”说着说着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也是需要下苦功夫的，可难了。最开始练的时候，说话嘴巴里要含着核桃要求吐字清晰浑厚有力声震八方啊！还要每天早晚念二十遍绕口令！我也是勤学苦练起早贪黑呕心沥血才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功力的。”
小红毛目瞪狗呆：“这么难吗？”
旁边小绿毛脸上写满了不明觉厉。
“那你师傅是哪儿找的？介绍给我也去试试？”小黄毛跃跃欲试。
“网上找的。我出师以后就跟师傅互删了，现在也联系不上啦。你们实在想学的话也去网上找找看吧。”
吹完牛的荀乐乐其实有点心虚——她当初做主播为了钱不得不忍气吞声，可是心里气啊，忍字头上一把刀，一天天忍下去快要气疯了。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她后来就变态了，想了个办法，把说垃圾话、恶心人、杠精的弹幕记下来，每天关直播以后拿个小本本在上面进行针对性疯狂辱骂。
效果非常好。
发泄过后，她后来直播时看到辱骂弹幕不仅不生气心头还一阵快乐：等着吧孙子，晚上我就去小本本上问候你全家骨灰盒买好了没有！你麻麻的骨灰拌饭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