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2)

贤妻难当 凔溟 2521 字 2天前

“只要能治病救人,又不伤人害人,哪来的歪门邪道?”乌太医反驳道。

“怎么不伤人了?下官可是听说了,那太子妃是活生生地从别人体内把血液抽出来的,血乃生命之源,岂能如此胡闹?”

“人家抽的是公子显和镇国公府家奴的血,救的是他们家的夫从,就算填上他们的命也没什么可说的。”在这个年代,家奴为主人死,那是天经地义的。

“大人啊,您不能如此偏听偏信,治病救人是好事,可如果手段残忍,要用上这种巫门邪术,那不是本末倒置吗?而且您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用这门邪术害人呢?”

乌太医气呼呼地看着他,“那你又怎么知道这是邪术?这献血的法子太子妃与老夫提过,无非是因为一个人失血过多,需要补血而已,如果这样能救人又不伤害别人什么,又什么要紧?

医术的发展不能只靠闭门造车,太子妃心胸开阔,但凡去请教的他都一一解释,甚至不惜将贵重的药方贡献出来,他大仁大义,你们何必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所谓贵重的药方指的是治疗疟疾的青蒿素,这个贡献是没有人能抹灭的,所到底,大家一来是对未知领域的恐惧,二来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谁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子不仅出身高贵,还嫁给了太子,甚至还拥有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仿佛全天下便宜的事都被他占尽了。

这样的人,能轻易获得人的好感,也能轻易激起人的嫉恨之心。

“大人这话过了,太子妃是献出了几样珍贵的药方没错,但上门求教的人却被轰了出来,哪有什么心胸开阔?”

乌太医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他已经叮嘱老夫将此事传达下去了,是你们不信不听,非要找他当面对质,这也怪得了人?”

真当太子府的门那么好进么?

唐越并不是不知道医学界对他的议论,不过这些在他决定施展外科医术的时候就想到了,反正不碍着什么,他也就当没听到。

“郎君,公子显来了,还带着镇国公夫人。”管家进门汇报,唐越已经有个把月没看到赵三郞了,忙让人迎进来。

“今日怎么有空登门?”唐越人未至,声音先到。

赵三郞听到声音撩起衣摆就重重地跪下来,给唐越磕了三个响头,“此番前来,是郑重地谢过小郞的救命这恩!”

唐越把他提起来,没好气地问:“你这是做什么?不说我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本职,就凭咱们的关系,也用不着这样。”

赵三郞顿时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不过这救命之恩我还是要谢的。”

唐越懒得理他,越过他给镇国公夫人请安,对方笑得一脸温和,说:“我儿三生有幸才能结识太子妃这样的人才,多谢殿下不嫌弃他愚笨。”

“哈哈,其实是多谢他当初不嫌弃我出身卑微。”唐越的出身拿到外面确实不算什么。

镇国公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妇人,长相并不顶顶出众,据说当年这门亲事被议论了许久,大家都觉得镇国公可惜了,他的相貌绝对在其夫人之上。

这大概也是镇国公一直不喜欢赵三郞母子的原因,人就是这样,看一个人不顺眼,便会觉得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镇国公夫人姓陈,几句话寒暄下来,唐越便直接喊她陈姨,还细心地为她把了脉。

“陈姨的身体暂时无大碍了,只是这之后的复健工作还是要做,如果恢复的好,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

赵三郞听了很激动,抓着唐越的手说了一通好听的话,“明日我打算在新家设宴,到时候你可要来。”

“乔迁之喜吗?那自然是要去的。”唐越知道他母子俩都从镇国公府搬出来了,到底能不能彻底割断很难说,但这个局面他乐见其成。

人生在世,有舍才有得,并非一定委曲求全的好。

赵三郞点头,“算是吧。”其实主要是为了答谢唐越才摆的宴,这份恩情,也只能先这样草草报答了。

再往后,便是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

镇国公夫人身体弱,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唐越让人把之前给太子昭做的轮椅转送给她,这东西太子昭本来是要毁掉的,但想到是唐越亲自制图找人为他做的,便留了下来。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赵三郞推着轮椅,惊奇之余又是一番感谢。

他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上唐越。

出了太子府的大门,赵三郞抱着母亲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把轮椅抬上去,刚要动身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他转送,面露惊讶,“小郡王怎么在此?”原来是慧珠郡主家的小郡王。

两人许久不见,只过了个年,这小郡王似乎长大了许多,眉宇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阴郁,而是一股令人看不透的深沉。

赵三郞并不知他这几个月的行踪,也没去找过他,乍一见到他的变化,不惊讶都难。

“许久不见,郡主可好?”赵三郞公式化地问候一声。

其实他对慧珠郡主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非卿不娶的地步,当年的执着现在看来着实可笑的很,他也只当是自己年少不懂事的结果。

人就是这样,看开了以后很多事情就看淡了,那种朦胧的感情自然也就消散了。

小郡王听他一见面问候的还是自己的母亲,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了,只当赵三郞还没死心。

枉他一回来连家门都没回就来找他了。

“好得很。”小郡王咬牙切齿地回答。

赵三郞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不过他也习惯了这小子阴晴不定的性格,并没放在心上。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明日本公子在新家设宴,小郡王若不嫌弃也来凑凑热闹吧。”

对方可有可无地点头,心里想的什么脸上丝毫没表现出来。

等告了别,赵三郞才骑在马背上嘀咕:这小子怎么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真不知道心里扭曲成什么样子。

他这头刚嘀咕完,一队快马迎面而来,这条路是邺城主干道,撞见熟人的概率太高了。

他知道母亲暂时不想见外人,正打算回避,就听到一声怒吼:“赵三郞,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