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看官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沈若回个身。
老管家掏出药,低着头,委屈着:“爷啊。”
一众看官额前青筋跳了下,一个个的双眸盯着台上不肯错过一丝一毫,愣是没一个忍无可忍的把这个捣乱的丢出去。
雅座上,霍萧怔怔的透着两小洞看着台上,他从来不知道,女子即使弯下柔弱双臂,也能给人一种悲壮之感,仿佛她下一刻就能重新积蓄好力量,就能重新翱翔。
霍萧下意识的要起身,一左一右,立马压下,脚上那个立马抱住他小腿。
霍萧:“......”
“你打算跑?”左边的努力瞪大眼睛,双目努力凶狠,爷说,看守人的,就得吓人,把人吓坏了,他就不敢跑了。
霍萧想扶额,右手想抬,右边的握的死死的不还他。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我们有的是办法逼良为.娼。”
霍萧心口郁闷:“我就想掀个帘子!”
三人:“我们,不信!”
霍萧:“......”
胸口突然有点痛。
霍萧只能乖乖坐好,透过两小洞,继续看着,然后台上人定住了,乐声停了,一舞毕了。
霍萧:“......”
台下掌声喝彩声不断,沈落赶忙撤离,小老头快哭断气了。
聂穆看着人退下,立马跟了过去,没走两步,前方迎来脂粉味十足的女子,柔软身躯就要扑过来,聂穆大手一挥,两人摔在地上。
“客观,那边不能去!”
聂穆充耳不闻,大步跟过去。
云梦楼作为此次东道主,自然准备了不少房间给其它青楼的作为休息之地,聂穆连踹几个房门,吓得一众美人花容失色后,才发现有门牌这东西,等着护卫闻声赶来,他已经直奔万越坊的屋子。
沈落刚换完衣服,正要出门,大门被一脚踹开,小风吹进,屋内灯火摇曳,沈落看着突然出现,还小脸微黑的聂穆小嘴张了张。
别告诉他,他是这样一脚一扇门的找过来的?
“聂大人又要搜......”沈落折扇刚开,正打算说什么,聂穆眼眸漆黑的望着她。
“你就是沈落!对吧!”
沈落握着折扇的手僵了下,微垂着眼眸看着手中名家所提的字画。
聂穆进屋,关上门,低沉的声音带着极力压下的薄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落闻言,折扇摇着,靠在桌边,瞄到茶,单手给自己倒了杯,白皙的手轻握着到眼前,看着淡淡热气飘上来。
“知道,又如何?”
聂穆微顿,他没想到人会这么轻而易举承认,转念又想到她这样行动的后果,
“为什么不回来!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聂府?假死后果有多大,你知道吗?冒充宁王世子,罪名有多大,你又知道吗?”聂穆怒着。
沈落低头喝了口,垂下的眸闪过丝讽刺,轻描淡写着:“知道啊。”
“你......”聂穆怔怔的看着面前人抬起头来,满脸讽刺,勾起的嘴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意味十足。
“聂穆啊,因为你,我死了两次。”沈落靠着桌,两手撑着桌面,直视着人。
“你在说什么?”聂穆皱了皱眉。少年靠着桌,宁洛舟的衣服偏大了点,穿她身上松松垮垮,整个人透着股浪荡不羁的味道。
聂穆抿了抿唇,这是沈落?
那个安分乖巧的沈落?
她好像在恨他?
问题是他有对她做什么了吗?
聂穆细细回想他跟沈落的纠葛,沈落被赐婚,完全是场意外,当时,霍萧为了杀鸡儆猴,杀了前朝首辅,身为次辅的沈从凌,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的,突然死了。
沈家人心慌慌,逃的逃,散的散,甚至有人开始勾结前朝,他跟沈茵又从小就相识,后来分开,他为了救沈家,去求情。
那时,霍萧正烦着,死了一个是杀鸡儆猴,再死一个就是容不下旧臣,局势将会完全不一样,于是,他大手一挥,封沈落为郡主,赐给身为心腹的他,安着沈家和满朝的心。
至于为何是沈落,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傻乎乎还窝在沈家的,其他子女,早就跑的没影了。
聂穆迎娶人后,两人很有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沈落没有理由恨他才对。
沈落看着人脸上划过丝茫然,他果然连她为什么恨他都不知道,对的,他连她的死因都不肯细查,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怎么就恨上他了。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沈落怒着,握着折扇的手轻颤。
聂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沈落起身从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冷风,他突然不敢强行带人回去。
沈落停在门口,门外人声鼎沸传到静谧后院,她握着折扇的手重重捏了捏,白皙手背上,青筋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