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此人,真性情也!叔父,你猜白栋做了何事?”
项猛笑吟吟地望着他的叔父项成:“白栋这次惨了,句与银矿入不敷出、徐家和范家的银矿也渐渐枯竭,日本一行,他又曾找到什么银矿。为了支撑新银制度,这小子居然与白崇勾结,挪走了秦国禀库中的大量白银,换了是别国君主,只怕白家身死族灭也是常见,可嬴渠梁却只是夺其封爵,给了他一个体面的下场。可惜啊,可惜我项家数代经商,根基毕竟还在楚国,否则我真想将范家迁去秦国了,这样讲情义的君主可是难遇。”
“举家迁移的事情你想也不要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消息真的可靠麽?白栋推广新银,周王室主导‘华夏银业总司’,秦国也是大力支持的,白栋就算暗中挪用了一些库银,嬴渠梁也不该如此对待他的好兄弟罢?”
项成微微皱眉,他就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比小狐狸项猛要谨慎得多。
“呵呵,叔父莫非忘记了上月送来的密报?秦国那位太夫人可也是个厉害角色,数月前密会章蝺、菌改等一众老臣,便是要对付这位权势熏天的白子,只是白栋一路顺风顺水,让她找不到机会下手而已;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位太夫人定然发难,嬴渠梁就算想要维护他的好兄弟,只怕也是为难,这才找了个体面的理由剥夺白栋的国内侯,白栋这小子也算聪明,此时离开秦国去到西域,也算全了他和周王室的面子。呵呵,嬴渠梁以为封锁消息就不会被我知道麽?白栋这次完了,他的‘新银制度’必然夭折!”在项猛看来,嬴渠梁会轻轻巧巧放过白栋,一来是顾念旧情,二来也是顾虑白栋这个王室外戚的身份。
“总觉此事有些古怪,白栋这个人太狡猾了,多少人与他相争,结果都是他最终取胜,邓陵子如何、庞涓如何、卫鞅又如何?猛儿你还是应该谨慎小心,不要被他所算。”
“叔父多虑了,这次项家联手天下四大银矿、还有十几个拥有铜铁矿的贵族世家,财力也不在白、范、徐三家之下,更何况白栋手中已经快要没有银子了,我们只要收光他的存银,令‘新银制度’失败,日后这银价铜价还不是在我等掌握之中麽?什么华夏银业总司,那就是个笑话!我会将收购白银的价格再次提高一成,他白栋不是有银铸币麽,有多少我就收来多少,倒要看他还能够支撑几月时间。”
“猛儿,你太过急进,于大事不利!”项成暗暗摇头,暗自收购白银他不反对,这本来就是项家拟定的策略,可是项猛太希望击败白栋了,居然要着急抬高收购价格,未免操之过急;几十年的商界阅历让项成感到了不安,甚至隐隐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叔父将项家大权交于我时曾言,日后项家之事皆由我决断,并且告诉过我,项家能有今日声势,皆在先祖奋用开拓,无一时畏惧也。如今猛儿只是依照叔父的教诲做事,叔父为何又要阻我?莫非叔父真的老了麽......”
“也罢......”
看了一眼满脸激动之色的项猛,项成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这个侄子了;也许项猛没有说错,自己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