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星期五,这一天常欢如往常一样把笔记给李冬带过去。
却发现李树林已经回了家,李冬正拿着刀在屋檐下砍柴。
他们两父子就这样一左一右的对持在门口,常欢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连忙小声开口喊了声李叔叔,说她是来给李冬送作业的。
李叔林面无表情看了眼常欢,然后起身走到外面去抽烟。
常欢朝李冬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李冬砍柴的动作不停,只抬头对常欢笑了笑:“没事儿,你别担心。”
常欢觉得李冬亲眼看见李树林想捂死自己老妈的事情,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阴影。如今李树林从警察局出来,她真怕李树林一个丧尽天良做出杀妻灭子的事情来。
当即就对李冬小声道:“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喊。也别和你爸对着干,凡事别冲动。”
李冬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常欢笑了一下:“没事儿,别担心。”
两人正说着话,李树林就板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常欢立马站直了身体,对李树林甜甜一笑,然后转头对李冬大声说道:“作业你记得做,老师说明天会让班长组织同学来看你的。”
李冬砍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常欢。
常欢对他咧嘴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回了家,外婆问了常欢几句话。然后叹了口气,忧愁的看着常欢:“李冬妈是当年李树林去云南买来的媳妇儿,这出了事,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也挺可怜的,以后欢欢可别嫁远了。到时候被人欺负了,都没人帮忙!”
常欢闻言,心里一酸。
不免想到了自己才十八岁就被父母强迫嫁给本村的单身汉,那时候她哭天喊地都没人应。想着那一夜的光景,常欢就冷的直打颤。
她表情狰狞,恨的咬牙切齿,这一世绝不重蹈覆辙!
“欢欢,欢欢……”耳朵被人扯了扯,她回神,见外婆神色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勉强扯开一个笑容:“刚才头疼!”
外婆伸手抹了一把她额头的冷汗,担忧问:“要不要紧?我带你去看徐老头那里看一下!”
常欢摇了摇头,抛开脑袋里面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扑在外婆怀里撒娇:“哎呀,没啥子事情。我饿了,外婆!”
“真没事?”
“真的没事!”常欢差点发誓!
外婆狐疑再三,然后点头:“那成,吃饭吧。明天带你去城里体检下,看看你脑袋里面是不是有虫子。”
常欢:“…………”
有这样说自己外孙女的吗?
第二天一早,常欢就和外婆起来。她帮着外婆做饭,喂喂鸡鸭,然后两人吃了饭,就背着背篓去镇上赶车。
因为赶集天,很多人都要去城里卖东西。车上的各种味道混合起来,路上又颠簸不已,那酸爽的味道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摇到城里,常欢觉得自己快被摇散架了。
她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和外婆上了3路车。
常欢一直望着窗外,此时的县城还没怎么开发,四处看起来都脏兮兮的。路上的垃圾也随处可见,汽车一开过,就能刮起一阵垃圾风。
“喂,你给我起来。乡巴佬浑脏不垃圾的,还坐什么座位!”
常欢回神,见一个中年妇女,双手提着不少东西,神情傲慢的站在她们面前。
“喂,叫你们呢。没听见啊,还不快给我起来,没看我站着呢。”
那中年妇女见常欢和外婆都抬头看着她,就是不起来让座。她皱了皱眉头,腾出一只手就要去拉常欢。
外婆见状,忙伸手护着常欢:“你这人咋这么不讲道理呢。”
“哟,还讲道理!”那人神色不屑的看着两人,呸了一口,拉长了嗓子慢悠悠的说:“也不看你们是什么德行,灰头土脸,一拍都是灰尘,还好意思坐公交车?”说着,她就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凑,得意洋洋的道:“看见没,洋罐头。刚从外地运过来的,可比你们这些乡巴佬金贵多了!我说你们还好意思占着座位不让?”
她的话实在有些尖酸刻薄,可车上的人大部分都是乡下人,出门在外,尤其是去城里本来就觉得低人一等。又见她趾高气昂的样子,被她极尽嘲讽的话语激的面红耳赤。可就是没人站出来说几句话,好些胆小的人还往座位上缩了缩身子,庆幸这中年妇女找的不是自己的麻烦。
常欢心里冷笑,实在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恬不知耻。
欺负她没事儿,欺负她外婆就有事儿了。
她当即扯了扯嘴角,冷笑:“照你这么说,乡下人都活该倒霉?就算车上有座位,也不能坐咯?”
那妇女哼哼一声:“肯定了,没得沾些什么鸡屎、鸭屎在车上,让人碰了倒霉!”
这话可已经开启了强大的群嘲模式,有些性子急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常欢拿眼风扫视一圈,然后不动声色的再问:“可我们出门都换了衣裳,怎么可能会带着那些东西把车子弄脏嘛。这位奶奶,你讲话真是好没道理。我外婆都说了,要尊老爱幼,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人。你也不能仗着是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人啊!”
“呸,谁耐烦和你说那么多啊,你给我起来。”那中年妇女见常欢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起来,伸手就要去拉常欢起来。
常欢抖了抖身子,带着哭腔往外婆怀里钻,大声喊道:“你欺负我是个乡巴佬,你欺负我们乡巴佬!”
“呸,欺负的就是你们乡巴佬!”那中年妇女,跟着常欢的话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