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通过以往的经验,贺兰叶清楚的知道,即使柳倾和与她性别不同,那也是安全无虞的那一种。故此,她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轻松自如,毫无负担。
柳倾和其实已经后悔了,这种话对一个女子说起来,很是轻薄了,就算贺兰叶身上披着他正正经经夫君的身份,他也是轻薄了。
怎么就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撕开他们俩中间的帘子呢。
低着头的他听见了贺兰叶淡然的回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一抬头,对上贺兰叶略带探究的眸,他一下子清醒了,脸上的滚烫也消了温度。
他扯了扯嘴角,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贺兰叶的这个眼神告诉他的东西太多,只怕她是以为,他别有目的。
目的的确是有的,但是应该不会是贺兰叶能够想得到的。
柳倾和有些头疼,自己的这位夫君太过理智,想什么都会朝着大方向去想,太难对付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刚刚的确莽撞了,依顺着她的想法去走,应该能勉强挽回僵局。
柳倾和只后悔把蒙面巾摘得太早,脸红暴露了他,不然就能伪装的更自然一些了。
他扫了一眼贺兰叶,只见她神色不见一丝慌乱,淡定自若走过来,蹲在洞穴外拍了拍他铺在上头的夜行衣,感慨道:“五公子当真周到,这洞穴地上坑洼不平的,有个肉垫的确好很多。”
贺兰叶完全没有把柳倾和当做异性的态度,让柳倾和扯了扯嘴角,有些郁闷。
“贺兰。”
“嗯?”
贺兰叶回头,看见柳倾和逆着火光面对着她,脸上刚刚充血的红晕基本看不见了。这让她更加相信她刚刚的预测,只怕是柳倾和为了赢得她的注意,故意表现出的脸红。
也是,堂堂风刃的首领,怎么可能是一个说轻薄话脸红的浪荡子呢。
果然她猜得没有错,柳倾和是别有目的的。
贺兰叶更加坦荡迎着柳倾和的目光,挑了挑眉。
柳倾和走过来,在贺兰叶面前停下脚步,蹲下来,口吻凝重:“别人给你做肉垫,你也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么?”
咦?
贺兰叶感觉这个话题有些微妙,却不知道微妙在哪里。
不过这话说起来,她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给她当肉垫,给当初保护过的小丫头当过肉垫还差不多。她在外是一个男人的形象,自然不会有人提出这种要求,就算有人提得出,她又怎么可能答应。
贺兰叶刚想说怎么可能,忽地又觉着不对。
等等,柳倾和问这话的意思是,想要知道她的态度?
那说别人不会答应,却答应了他,会不会给他造成什么错觉?
贺兰叶思来想去,索性随口胡诌:“是啊,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拒绝。”
柳倾和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他颇为不痛快,却找不出自己不痛快的理由,哼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别忘了你现在是成了亲的人,以后外头有人提出这种要求,你可不能答应。”
贺兰叶嘴角一抽,这种事情哪里需要柳倾和叮嘱,她又不会答应,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贺兰叶敷衍着应了:“知道了。”
柳倾和还不太放心,又提醒了一句:“这种行为太轻薄了,若是有人对你说这种话,你直接打回去就是。”
贺兰叶眼神古怪扫了柳倾和一眼:“……还是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柳倾和皱着眉头,“你可不能看在面子上,任由别人说这种话,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贺兰叶哦了一声,慢吞吞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打你一顿么?”
柳倾和:“……”差点忘了,他是才说过这种话的人。
贺兰叶不屑地哼了声:“所以我说,算了。”
柳倾和依稀有些脸疼,他想了想,还是努力给自己争取一个特权,振振有词道:“我不一样,我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我说什么都可以,别人不可以!”
一个劲儿强调他是她妻子的身份,到底有什么优势?贺兰叶看不出来也不懂他几个意思,索性随口敷衍了:“行行行,知道了,我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柳五柳首领,这会儿咱能睡了吗,明儿别被人追上了,休息不好被抓这种事情太丢人了,咱可不能干。”
柳倾和听见贺兰叶对他的称呼,还有我家,咱这种亲密无间的用词,刚刚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只是他到底还顾忌颜面,没有好意思表露出来,假装淡定起身拍了怕手掌上的余粉:“好,睡吧。”
提到了睡,柳倾和就想到了他刚刚的用词,顿时犯难了。
真的要躺下去,让贺兰叶睡在他身上么?
柳倾和身体不自然地动了动,站在原地没敢踏出第一步。
贺兰叶相比较他大方的多,拍了拍地上铺着的夜行衣,对柳倾和道:“垫着你睡虽然隔开了地面,但是到底不舒服,索性我们侧着身,将就着睡好了。”
“行!”贺兰叶给他解围,柳倾和立即就坡下驴,把贺兰叶往里头推,“你睡里头,我给你挡风。”
这个贺兰叶就不和他争了,缩进洞穴里头,头脚都抵触在岩壁上时,她才想起来,柳倾和比她稍微高一些,那是不是,他睡进来腿都伸不直?
贺兰叶侧着身,默默看着柳倾和。
柳倾和身上只穿着白色单衣,他在寒风中吹了有一会儿,浑身都冰凉,这会儿正原地跳了两下,试图升升温再进去,却对上了贺兰叶若有所思的目光,立即停下了他的动作,跟着往洞穴里挤。
的确如贺兰叶所料,这个洞穴对于柳倾和来说,短了些。
她往里头挪了挪,紧紧贴着岩壁,试图给柳倾和多留出一点位置来。
柳倾和侧着身子躺进去后,也瞬间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的头顶着岩壁,脚也顶着岩壁,几乎没有一丝宽松的余地,完完全全把他卡在那里了。
他不动,面向他的贺兰叶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