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只是孤零漂泊之人,只因有幸遇到主子,方才得一席之地,说起来,我们的出身并无不同,湘儿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湘儿自然也察觉到他的怒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但到底不敢得罪他,只低着头不再吭声。
“若是湘儿姑娘没有异议,风影明日便下聘礼。”
风影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这姑娘曾经过得有多苦,他都知晓,那时候,他也曾动过恻隐之心。
如今,没想到还能再次重逢,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他本来想退掉婚约,可是他若真的这么做了,她不外乎两个结局,要么成为林青墨的妾室,要么再寻个差不多的人嫁了。
林青墨如今无意纳她,只会为她寻个人嫁了,可是这上京人心复杂,若寻个好的也就罢了,若遇上的并非良人,湘儿在孤身一人,又该如何。
若他娶了她,不仅能断了许多桃花儿,还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免她继续流离。
直到风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湘儿还处于呆愣当中。
他说:英雄不论出处。
他叔:我风影娶妻子自然也不会非要在意门第。
他说:我们并无不同。
可是,他是什么人,他是禁军统领,掌管皇城禁军,官职等同三品,且手握实权。
这样的人,与她说,他们并无不同。
湘儿的心里思绪万千。
他说:湘儿姑娘若是无异议,明日便下聘。
她不相信他说的此事已然板上钉钉,凭他在宸王面前的位置,轻飘飘一句便可推了此事,为何偏要娶她。
大殿内,傅长觅稳坐上方,正笑意盈盈的与右下方的女子轻声细雨,闲话家常。
这女子正是之前与林青墨撞上的女子,乃是尚书府的嫡幼女,张玉莞。
傅长觅在上京本没什么密友,只是长期走动宴席,难免结识更多女子,这张玉莞便是这许多女子中与傅长觅走的最近的。
两人性子相投,很合得来,一来二去,便成了闺中密友。
“玉莞,今日可又是在我这里避难的?”
傅长觅喝了一口茶打趣道。
她与三哥哥道别不久,便听人说张小姐来访,她又掉了头来了大殿,平日里,她来都是会递帖子的,今日来的这般匆忙,相必,是被逼急了吧。
张玉莞出身勋贵之家,自小便受到良好的教养,自身带着一股大家之气的风范,她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如今不光是母亲,连父亲也开始逼婚了。”
傅长觅抿嘴一笑。
“那我们的玉莞可曾有心上人?”
张玉莞笑意一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刚那个如玉的男子,听宁儿说,他竟是当今状元郎。
父亲曾有意提过他,只是见她不感兴趣,又听闻那状元郎心性颇高,此事,便作罢了。
傅长觅见她的模样,心下了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看来,玉莞妹妹这是动了心思呢。”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张玉莞难得的俏脸一红,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外丫头道。
“王妃,状元郎求见。”
傅长觅与张玉莞皆是一愣,傅长觅点点头示意丫头唤他进来,心下却疑惑,这人不是刚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傅长觅下意识的向张玉莞看去,却见对方脸色异常,眉眼有意无意的瞥向门口,傅长觅心下一惊,莫非,玉莞的心上人竟是……
还不待傅长觅多想,林青墨便缓缓走了进来,上天确实待他不薄,赐了他一副极好的容颜。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傅长觅看向张玉莞,却见她脸色自然恢复正常,暗自想着,莫不是自己想岔了。
“见过王妃。”
林青墨朝傅长觅行了礼,又朝张玉莞一揖。
“姑娘。”
张玉莞起身回了一礼,大方而又从容。
“三哥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长觅对林青墨去而复返有些疑惑,便轻声道。
张玉莞微怔,三哥哥?状元郎怎地成了王妃的三哥哥。
林青墨看向张玉莞,随后躬身摊开手里的一物。
“微臣适才拾得这玉佩,不知,可是姑娘的?”
张玉莞在那玉佩出现时,便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果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