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唐纳先生,起来吃饭了!”一只小手轻轻地推着史高治的胳膊。史高治睁开眼睛,看到安娜正坐在床边,而在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大概都是些好吃的吧。
“啊,现在什么时候了?”史高治拉住安娜的手坐了起来,他注意到车厢里已经点上蜡烛了。
“都七点半了。饿了吧?快起来吃吧。”安娜温和的笑了笑。
“麦克斯韦先生没有找我吧?”史高治还有点心有余悸的问。
“麦克斯韦先生问起过你,我说你还有很多有关大学筹备的事情在忙。于是他就没有再找你了。”安娜看着史高治那副样子,强压住笑意,低下头回答说。
“太好了!”史高治欢呼了起来,他一把抱住了安娜,“谢谢你,安娜!谢谢!”
安娜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不过并没能挣扎开——史高治抱得很紧的。于是她小声的说:“还不快点吃东西,都要冷了!”
吃完了东西,安娜默默地收拾好了餐具,端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的包厢,看到史高治还歪在包厢里的床上。于是她走过去,坐在史高治的身边,伸出手去抚摸着史高治的头发:“好些了吧?还是很累吗?”
“睡了一觉已经全好了。”史高治伸出手抚摸着安娜的手笑笑说。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麦克斯韦先生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安娜望着史高治,在蜡烛微黄的光晕下,她的眼睛也随着烛光一闪一闪的。
“我不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晚我就留在这里。”史高治嘟努着,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那怎么行呢?老麦克唐纳先生就住在那边的包厢里呢。”安娜说。
“不怕,我爸爸睡觉的时候,打雷都打不醒。”史高治说,“我爸爸打呼噜那么响,我妈妈都睡得着。没事的。”
“这……这不……”安娜很是犹豫。不过史高治却没有再给她更多的犹豫的时间,他抓着他的手,只一拉,安娜一声轻呼,就倒入了他的怀中。
“蜡烛……蜡烛……”安娜急促而又低声的叫道……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了克利夫兰车站,一行人下了车,然后换上马车,又花了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克利夫兰大学。
克里弗兰大学建在靠近伊利湖的一片丘陵上,沿着缓缓起伏的丘陵,错落的布置着各种校舍,有教室,有图书馆,有餐厅,有宿舍,还有最让麦克斯韦牵肠挂肚的大实验室。
跟着来的学者们大部分都跑去了两个地方,有些人去了图书馆,有些人则跑去了实验室。不过所有的人对这座还在继续建设中的大学都相当满意。尤其是麦克斯韦,在看到大实验室里的那些以前很难找到的设备之后,恨不得立刻就让助手们和他一起来完成此前积压下来的一些实验。
史高治也有一个实验准备在这里完成。事实上,这个实验,史高治自己早就做过了,如今只是想要乘着麦克斯韦等人都来了的机会,将它抛出来。一来,克里弗兰大学还没有正式开学,就取得了划时代的成果,这必然能大大提高这所大学的声望。二来,有了这个实验做基础,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无线电通讯的玩意儿搞出来赚钱了。
这个实验就是著名的赫兹实验。在原本的历史上,赫兹根据电容器经由电火花隙会产生振荡原理,设计了一套电磁波发生器,他将一感应线圈的两端接于产生器二铜棒上。当感应线圈的电流突然中断时,其感应高电压使电火花隙之间产生火花。瞬间后,电荷便经由电火花隙在锌板间振荡,频率高达数百万周。由麦克斯韦的理论,此火花应产生电磁波,于是赫兹设计了一简单的检波器来探测此电磁波。他将一小段导线弯成圆形,线的两端点间留有小电火花隙。因电磁波应在此小线圈上产生感应电压,而使电火花隙产生火花。所以他坐在一暗室内,检波器距振荡器10米远,结果他发现检波器的电火花隙间确有小火花产生。赫兹在暗室远端的墙壁上覆有可反射电波的锌板,入射波与反射波重叠应产生驻波,他也以检波器在距振荡器不同距离处侦测加以证实。赫兹先求出振荡器的频率,又以检波器量得驻波的波长,二者乘积即电磁波的传播速度。正如麦克斯韦预测的一样。电磁波传播的速度等于光速。
现在,史高治要做的,就是复制这个实验,这个实验对于设备的要求并不高,在原本的历史上,赫兹在完成这个实验的时候,所用的实验器材甚至都是自己动手制作的。
史高治告诉麦克斯韦,经过昨天一夜的思考(安娜看着史高治面不改色的说瞎话,差点笑出了声,必过随之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他想出了一个可以用来证明电磁波的存在的实验方案。他将这个窃取自后来的赫兹的方案和麦克斯韦商量了一下,麦克斯韦立刻就想明白了他的思路,不由得由衷的称赞他是天才。
到了第二天,实验设备也准备好了。两个人在大实验室里开始了这座实验室的第一次科学实验。实验的结果完美的证明了从麦克斯韦—麦克唐纳公式中推导出来的东西:电磁波的存在被证明了,电磁波的速度等于光速也被证明了。
麦克斯韦将这几天取得的成果写成了一篇叫做《电磁场的动力学理论》的论文,在给史高治过目后,他在论文的著作人的位置上写下了两个名字:詹姆斯·克拉克·麦克斯韦,史高治·麦克唐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卡罗尔的婚礼
麦克斯韦将论文寄了出去,不过考虑到美国和欧洲的距离,这篇论文没有个一两个月,估计是不会有回音的了。
刚刚有所突破的麦克斯韦显得格外的高兴,他还想拉住史高治讨论更多的问题,但史高治却以要准备开学的各种事宜而推却了。这个理由显然是非常的有说服力的,所以,麦克斯韦自然只能自己去研究了。
一个星期后,克里夫兰大学正式开学了,史高治在开学典礼上发过了演讲,鼓励学生们勇攀科学高峰。典礼过后,他就赶回克里弗兰的家,去准备参加卡罗尔的婚礼。
原本史高治并没有打算大操大办卡罗尔的婚礼,甚至他还一度打着节约的主意,打算干脆就把卡罗尔的工资给扣下来办婚礼。不过,很快现实就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因为打听到了卡罗尔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之后,大批的生意伙伴,还有很多的政治人物都纷纷表示希望能参加这场婚礼。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场婚礼自然就不可能再静悄悄的进行了。当然,这样一来,这场盛大的婚礼自然也就不是安娜这样一个女秘书能够准备的了,即使她再能干。
于是史高治不得不从家族的资金库里面专门拨出一笔资金来处理这个问题。还专门请来了一些专家,来负责婚礼的布置。
不过史高治还是没打算把婚礼搞得太豪华,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使搞出一个所谓的花费十万美元的超级豪华婚礼,也没什么难度。但是,为了一个即将开始的长期性行为做一个如此昂贵的广告,史高治始终觉得,意义好像很有限。
“婚礼必须大方,朴素,能够体现出美利坚先民们身上的那种清教徒的精神。而且各位也知道,我们全家都是浸信会的信徒,我们的信仰不排斥赚钱,但是却反对无意义的铺张。”史高治这样对浸信会的牧师汤普森说。
“这些我当然知道,”汤普森牧师笑道,“自从几年前,你跟着洛克菲勒先生来到我们的教会,从此之后,我几乎就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当然了解你的虔诚,虽然这两年,你到教堂的时间比以前少了,但我知道,这是因为你实在是太忙了。但是我们还是非常高兴的看到在你的一些列的举动中体现出的仁爱的精神。这正是虔诚的最重要的表现。当然,这场婚礼的宾客这么多,我们也不能不把宾客照顾好。另外,麦克唐纳先生,大规模的慈善活动既可以增加喜庆的气氛,也符合神的教导,您觉得呢?”
史高治知道,所谓的大规模慈善活动,无非就是给教会捐款,以及向那些穷人布施了。这样花钱倒是很合史高治的心意。这并不是因为史高治仁慈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因为这样花掉的钱,多少还有些效果。能换来一些仁慈的名声,而这种名声能带来的好处,史高治可是非常清楚的。相反,一味的豪华的婚礼又能有什么样的效果呢?一个人刚刚发财的时候,有时候的确是需要炫耀一下自己的财富,以此来增加那些对他的财力并不了解的合作伙伴的信心。就像史高治请那些欧洲学者坐最豪华的快车,吃夹着松露,抹着鱼子酱的高档食品,带着他们参观那些高大上的图书馆和实验室一样。但是在美国,难道还有谁会怀疑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没有钱?所以,史高治根本就不需要炫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搞个什么超级豪华婚礼什么的,那就成了纯粹的乱花钱了。
“该花的钱,要舍得花,但是毫无意义的花钱,却是不可容忍的。”这句话一向都是史高治的信条。想想吧,那些来这里的嘉宾,哪一个会因为在婚礼宴会上的面包里没有松露和鱼子酱,就觉得史高治的财政出了问题的呢?又有哪一个在选择和史高治合作的时候,是因为史高治请他们吃了好吃的东西呢?说实话,史高治对于奢侈淫靡的生活,打心眼里并不抗拒,作为吃货的他,对于鹅肝酱、松露都很喜欢,至于装在水晶盘里的黑鱼子酱,更是史高治的最爱之一。但是,要吃这些,自己人吃不就得了,凭什么让那些外人吃呢?
于是在史高治的这种思路下,一场大方而又朴素的婚礼,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了。
首先,史高治通过报纸宣布,为了庆祝他的兄弟的婚礼,他将送给全城的每一个孩子一小包糖果。好让他们一起分享麦克唐纳家族的快乐。同时它还将向教会捐出五万美元,用于在克利夫兰建立更多的慈善学校。
这条消息让政客克里夫兰市都轰动了起来,在婚礼前的一天,负责分发糖果的马车依照区域分别驶向各个街区,孩子们都跟在马车后面又是笑又是闹。整个的克里夫兰就像是在过节日一样。
到了婚礼的那天,大批的市民都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圣心教堂。这座教堂正是史高治捐助修建的。教堂很大,但也很朴素,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华丽太气派的装饰。这也是浸信会的教堂的普遍特色。
收到了邀请的宾客们,包括各个企业的代表,以及市长,州长的代表,共和党的参议员都进入教堂坐了下来。接着乐队奏响了d大调卡农,汤普森牧师、卡罗尔以及伴娘和伴郎走进了教堂,分在两边站好。
卡罗尔的伴郎当然是史高治了。这几年史高治长得很快,已经快比卡罗尔高出半个头了。加上相貌俊美,以至于卡罗尔都开玩笑式的抱怨说,史高治给他做伴郎把烟本应该属于他的风头都抢光了。
伴娘按照道理应该是女方,也就是凯瑟琳小姐的闺蜜。只是凯瑟琳小姐是英国人,她的闺蜜们自然不可能为她坐上一个月的海船来当伴娘,于是自然只能让麦克唐纳家族代为物色一位伴娘和几个女傧相了。于是安娜就成了凯瑟琳小姐的伴娘。
在这些人落位了之后,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装着戒指的盒子跑了进来,将它交给了汤普森牧师。接着乐队开始演奏亨德尔的《席巴女王的进场》,这支曲子奏响就意味着新娘要到了。
在音乐声中,劳伦斯骑士挽着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的凯瑟琳的手出现在教堂的门口——凯瑟琳的父母很早以前就过世了,她是由他的叔叔抚养长大的,所以劳伦斯骑士自然就代替了父亲的位置。克罗尔带着史高治和安娜迎了上去。
“小伙子,我把凯瑟琳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对待她。”劳伦斯骑士笑咪咪的对卡罗尔说,同时将凯瑟琳的手交到了卡罗尔手里。
凯瑟琳回过头来,望着劳伦斯,突然忍不住流出了泪水。她知道,今后她就将进入另一个家庭,和她的叔叔婶婶还有那些堂兄弟们远隔大洋了。也许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凯瑟琳用白手帕擦了擦眼泪,紧紧地握住了卡罗尔的手。卡罗尔带着她向着教堂祭坛的方向走去,史高治和安娜则跟在后面。一个花童跟在后面开始向空中抛撒玫瑰花瓣。
后面的过程大家都很熟悉,无非就是那套大家在各种电视电影里看烂了的婚礼誓词和交换戒指。唯一和电视不同的,大概就是没有跑进来一个不速之客,高喊“凯瑟琳,您不能嫁给他”之类的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三角乃至n个角的故事。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敢玩这一手的话,史高治敢肯定,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