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怀中人熟睡后,他才睁开眼睛,吻落在她发间,手臂用力将人搂紧,才放心地一同睡去。
未及辰时,少年早早地就醒了。
他也许久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昨夜一夜无梦,醒来时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他头一次体会到了满足的感觉。
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院里已经有人起了,他没急着起身,躺在她身侧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突然,他眉头紧皱。
好像有淡淡的血腥味逐渐散开。
少年神色凝重,循着味道望过去,突然脸色尴尬,耳根渐渐染上一层可疑的薄红。
“阿语……”
他轻声唤道。
他慢慢推着她,终于把她推醒了。
唐时语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奔涌而出,紧接着小腹微微抽痛,虽疼,但在能接受的范围里。
困意瞬间消除。
下一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噌地坐起身。
“呜……”
稍微一动,又波涛汹涌了。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坐在床边穿上靴子,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把外袍拿下来穿上。
“我去找芸香来。”
他动作闲适,不紧不慢,还有一些优雅。
不过此时唐时语无心欣赏,不住地催促他,“你快点!”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心里却在想着,他是大夫,又是阿语最亲近的人,不管有什么事他都可以代劳的。
若是他可以取代芸香就好了,为什么她身边总有这么多碍眼的人呢。
啧。
危险的念头一闪而过,再看向阿语时,眼底不合时宜的冷漠被藏起,视线落在她眉眼间,目光变得柔和。
“等我。”
“快去快去!”她不敢大幅度地动作,也不能太激动。
随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唐时语用过了药,又昏昏睡去。
芸香放下床幔,眼尖地发现了遗落在床上的荷包——
那是姑娘亲手给渊公子做的。
荷包挂在腰间,若是遗落,必要先解开腰带。
她神色未变,将荷包拿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内室。
绕过屏风,她看到少年手握一卷医书,正坐在外间的榻上看得认真。
方才都没注意,顾辞渊身上的衣袍还是昨日那件。此刻他的衣襟松松垮垮的,看着像是匆忙间穿好的。
“公子。”
芸香走过去,双手将荷包递了过去,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抽空从书间抬眼看她,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轻轻笑了。
芸香浑身一激灵。
这笑声太轻了,反而给人一种压迫和威胁的感觉。
果然,她的感觉是对的——
“管好你的嘴。”
“……是。”
芸香退出了房门,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有个婆子端着食盘走到了门口,视线不住地往后面的房门打量,“姑娘睡下了?”
“睡了,渊公子开了药,看着人歇下了。”
婆子试探道:“……那公子?”
芸香平静地看着她,“公子在外间看书,有公子在,姑娘不需要我们。”
“……说的也是。”婆子端着食盘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听说一早上公子从姑娘的房中出来?”
芸香淡笑着,“这是谁早起眼睛不好使了,明明是公子早起来找姑娘,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我,姑娘身子不舒服,我便请公子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