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得寸进尺,不老实地反复磨,粗粝的质感让她心颤。
她又羞又气,想打他,又不舍得下手。
没受到阻拦,顾辞渊得寸进尺,毛茸茸的脑袋卖力蹭着,鼻子在她颈侧轻嗅。
唐时语觉得他应该改名叫“顾大白”,正好和唐小白凑一对兄弟。
“嗯……”少年忘我地吸着她身上的清香,眼中满是沉迷的神色,吸上一口她的体香,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让人快乐到忘乎所以。
灼热的呼吸不间断地喷洒,敏感地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又不安分地扫过软嫩的豆腐,末了还吧唧了两下嘴。
阿语喜欢吃八宝豆腐,他也跟着尝过,味道只能说一般般,口感远不如这个好。
顾辞渊喜欢将好东西与唐时语分享,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甜啊……好香……”少年翘着嘴角,满足地吸取着芬芳,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想吃诶……”
这臭小子是把她当什么美味佳肴了吗?!
“顾辞渊!”她忍无可忍,揪起了狗耳朵,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起来!”
“不嘛……”他摇晃着脑袋,试图摆脱掉耳朵上的那只手。
唐时语觉得,她这辈子所有的修养和耐心,在顾辞渊这里,统统都变得毫无用处。
她生无可恋地望着床幔,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将他从身上赶下去的方法,可惜她没办法实施,因为他还病着。
脖子上湿漉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再纵容下去,就要忍不住把他踢下床了。
“阿渊,你若是不下去,姐姐便不管你了,往后无人为你束发,无人为你缝制新的荷包,无人为你准备新的衣裳。”
“……”
“不会再允许你跟在我后面跑,更别想再随意进我的房间。”
“……”
她说完这话便后悔了,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磨着心头上的血肉。
她在口是心非,明明爱极了他眼里全是她的样子,也喜欢极了他陪着自己,为何又要故意说这些谎话折磨自己呢……
不该这样。
“阿渊……对不起,我……”
突然身上一轻。
顾辞渊从她身上爬了下去。
他的头发随意地散着,因着方才的一顿乱蹭,变得凌乱不堪,却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或许是因为委屈,眼尾也泛着红,眼角有些湿润,眸中含着一层水雾,正委屈巴巴地跪坐在她身旁。
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冤枉。
唐时语:“……”
怎么好似她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阿语,我错了,你别……别像你方才说的那样待我。”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就是不能不理我,更不能赶我走。”
唐时语被他委屈地语气弄得心疼不已,她正要说,我不赶你。
然而下一刻——
少年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整个人气质大变。
他嗤笑了声,淡淡道:“阿语,你若是赶我走,那我便杀光靠近你的所有人。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成双。”
唐时语:?
顾辞渊冷笑道:“我知你最是心软,你必定看不得那些人因你而无辜丧命吧。”
他由跪坐改为屈腿坐,长腿拦在她的身侧,中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衣裙,单臂搭在膝盖上,慵懒散漫地靠在床边,眼里带着不屑,微勾嘴角,“呵,也不无辜,谁让你喜欢他们呢?我不舍地把你怎样,但我可以毁了那些人。”
这是在威胁她??
唐时语几乎可以肯定,他此刻绝对是不清醒的。
顾辞渊是什么样的人,自从第一次灯会过后,他将那伙贼人尽数杀光的那个夜晚,她就隐隐有种预感,阿渊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无害。
但那又有何关系呢?
她喜欢的是“顾辞渊”,而非“纯良的顾辞渊”。
大概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喜欢的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小跟班,就连阿渊自己恐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总是扮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阿渊偶尔暴露出来的阴暗面,才更加让她动心。
正如此刻,他毫无顾忌地释放着本性,冷漠又霸道,偏执又残忍,但只对她一个人展现出的柔情,叫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