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河对岸所建立的第一个登陆场,我的心情原本是很愉快的,但克拉夫琴科的一句话,便让我心凉了半截:“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坦克可不会爬山,至少现在还没有学会。我可没法将我们的坦克部署到峭壁上去。”
克拉夫琴科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这么陡峭的山崖,步兵攀爬都很困难,更别说坦克和大炮这样的重型装备了。看来要想让集团军主力过河,并在对岸建立稳固的登陆场,必须要有一个适合停放大型渡船的码头,才能将坦克大炮这样的重型技术装备运过河去。
“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也许是看到我站在原地发呆,旁边的克拉夫琴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回车里休息一会儿吗?”
我摆了摆手,然后对巴克索夫说:“师长同志,立即向切尔卡瑟和卡尼伏派出侦察部队,搞清楚敌人的布防情况。”
“是!”巴克索夫听到我的这道命令以后,什么都没说,立即就去向自己的部下布置侦察任务去了。
“怎么,司令员同志,您还打算继续执行攻占两个港口城市的作战计划吗?”听到我下达的侦察任务,克拉夫琴科有些意外地问:“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个地段架设浮桥,将坦克大炮这样的重型装备运过河去,为什么还要去进攻德军重兵防御的城市,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军长同志,您瞧瞧这里的地形。”我指着对岸向他说道:“河边的土质过于松软,很容易让我们的坦克大炮陷进去无法动弹,要是敌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话,我们的坦克就会成为挨炸的活靶子。”
我这么一说,原本还想劝我两句的克拉夫琴科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思索了片刻,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对,对岸的地形确实不适合坦克部队的展开,假如我们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所有的重型装备运过河,没准真的会成为德国人空袭的目标。看来对上下游的侦察,是完全必要的。”
我听克拉夫琴科说完这番套话后,正想补充两句时,却见到一辆亮着车灯的三轮摩托车,正朝我们这边急速驶来。我朝那边努了努嘴,对克拉夫琴科说:“军长同志,看样子,像是从佐洛托诺沙来的,是不是城里有什么事情了吗?”
摩托车在离我们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下后,一名军官从跨斗里跳了下来,大声地问从身边经过的指战员:“喂,我说同志们,你们谁知道司令员在什么地方?同志们……”
听到军官居然是找我的,让我感到很吃惊。我朝他走了几步,大声地喊道:“喂,指挥员同志,我在这里,您有什么事情吗?”
军官听到我的声音,立即停止了他的吆喝,眯缝着眼朝我们这边看了看,随后便一路小跑过来。他在我的面前站定,挺直身体报告说:“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奉副司令员的命令,请您回城。司令部在一个小时前,已进驻了佐洛托诺沙。”
“什么,司令部已进驻了佐洛托诺沙?”军官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没想到奇斯佳科夫他们的行动这么快,仅仅比我晚了几个小时,就进驻了佐洛托诺沙。我扭头问克拉夫琴科:“军长同志,您是怎么打算的,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司令部?”
克拉夫琴科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还是留在河边吧。没准过一会儿三个坦克旅就陆续开过来,我要协调各旅的驻扎地点,不能随便离开。”
我也知道假如坦克部队开到了以后,没有一个人指挥协调的话,肯定会乱套。作为副军长的别雷肯定是不合适的,毕竟他是刚担任该军的副军长不久,还没有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所以克拉夫琴科还非留下不可。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克拉夫琴科的看法,然后坐上摩托车,在一群战士的护送下,回到了设在佐洛托诺沙里的司令部。
一走进指挥部,看到里面的人还不少,不过大家都围在摊放着地图的桌边,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连忙招呼了一声:“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
听到我的声音,所有人都扭头望着我,异口同声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
我快步地走到了桌边,好奇地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奇斯佳科夫接过我的话题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正在研究集团军主力应该从什么地方渡河?”
“有结果了吗?”我在河边站在了好几个小时,又在摩托车颠了十几分钟,早就疲惫不堪,此刻见桌子四周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望着奇斯佳科夫问道:“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段渡河啊?”
奇斯佳科夫望着站在另外一侧的别济科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然后回答说:“经过我们的反复讨论,觉得应该把渡河地点选在卡尼伏。”
“说说您的理由。”我简短地问道。
“很简单,这里的河面很窄,宽不过五百米,最窄的地方仅有两百多米。”奇斯佳科夫胸有成竹地说:“就算德国人将跨河大桥炸掉了,我们也可以选在其它的地段进行强渡。”
“副司令员同志,既然选定了渡河的地点。”我听完以后,不动神色地问道:“你们打算哪天开始行动啊?”
奇斯佳科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接着说道:“由于部队的集结和准备渡河器材,都需要时间,所以我觉得应该把渡河的时间选在两天后,也就是10月1日佛晓。在强大的炮火准备以后,我们的部队展开强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