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见赫鲁晓夫这么大方,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将燃着的香烟叼在嘴里,又从烟盒里抓了几支香烟,手忙脚乱地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随后抬手向赫鲁晓夫敬了个礼,转身离去,和那些路上走动的军人们一起,沿着土路向北方而去。
帐篷里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和四条长凳。赫鲁晓夫在面朝门口的位置坐下后,也招呼我和拉祖梅耶娃坐下。趁等人的空闲时间,和我聊起天来。他用和蔼长者的口吻,关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你今年多少岁啊?”
说实话,我对丽达的真实年龄一直搞不清楚,所以在听到他这个问题时,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我今年23岁了。”
“23岁。”他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后,感慨地说:“和我的儿子列昂尼德差不多大。”
“尼基塔.谢尔盖耶夫!”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我用本名和父名称呼着他,明知故问道:“您的儿子也在军队里吗?”说这话时,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他儿子在影视作品里的造型,为了庆祝即将上战场,他儿子和几个朋友,在大家都喝的有几分醉意时,他儿子和另外两名指挥官来到后面的屋子,向他们炫耀自己的枪法,用赫鲁晓夫送他的新手枪,将摆在门框上的酒瓶一个接一个地打下来。另外一名指挥员也许是因为酒精作怪,便将一个酒瓶放在自己的头上,让列昂尼德开枪射击。没想到在开枪时,和他们聚会的另外几个朋友跑了出来,一名姑娘不小心扑在了列昂尼德的身上,导致射出的子弹偏离了方向,没有打中酒瓶,反而命中了那个头顶酒瓶的指挥员。就因为这件事,赫鲁晓夫的儿子从军官被降为了列兵,并送到战斗最艰苦的地方让他去立功赎罪。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赫鲁晓夫苦笑着回答说:“是的,我的儿子列昂尼德,目前是一名歼击机驾驶员,他所在的部队每天都在和敌人的飞机进行顽强地战斗,以争夺属于我们的战场制空权。”
“天啊,他是飞行员啊!”拉祖梅耶娃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对于她的失态,我扭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她要注意场合。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用仅有我和她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这个兵种真的很不错啊。”
也许列昂尼德是赫鲁晓夫的禁忌,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把话岔开了,开始和我谈论起即将到来的新编师该如何安置的问题。
正在这时,门帘被掀开了,雅库鲍夫从外面走了进来,站直身体向赫鲁晓夫报告说:“军事委员同志,新编师的先头团团长和政委来了。”
“让他们进来。”赫鲁晓夫简短地吩咐道。
“是!”雅库鲍夫答应一声,随后身子一侧,把门口让了出来,同时对外面的人说:“请进来吧,指挥员同志们,军事委员请你们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从门外便走进两名身高胖瘦都差不多的指挥员,两人都穿着军大衣,戴着大檐帽。整齐地向赫鲁晓夫敬礼后,左边的指挥员先自我介绍说:“军事委员同志,我是新编师先头的团长中校伊利亚。”随后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指挥员,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政委亚明少校。”
政委怎么会是少校呢?带着这个疑问,我扭头看了一眼赫鲁晓夫,见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他和我一样,也在奇怪这位政委怎么用的不是政工干部的军衔,而用的是陆军军衔。就在这时,那指挥员已经上前一步,向赫鲁晓夫自我介绍说:“军事委员同志,请允许我向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叫亚明,是内务部的少校,暂时兼任先头团的政委职务。”
“原来是这样啊!”赫鲁晓夫和我这才恍然大悟。
两人在赫鲁晓夫的对面坐下后,赫鲁晓夫望着两人问道:“你们团有多少人?”
伊利亚连忙站起来回答:“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团有两千人,因为进入城市后,所有的指战员将会被打散分别补充进其它的部队,所以我们团的建制没有分得太细,只有团和营两级,我们的每个营长都是由那些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来担任。”
亚明也站起身,问赫鲁晓夫:“军事委员同志,不知道安排我们团什么时候渡河?”
“渡河?!”赫鲁晓夫听他这么问,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样后,摆了摆手,说:“现在情况有变,你们团暂时不渡河了。”
“什么?不渡河了?”伊利亚和亚明听后,对视一眼后,伊利亚困惑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不渡河了呢?”
赫鲁晓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他抬起双手向下虚压,等两人坐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由于敌人的疯狂进攻,城里的情况很不好,所有的部队建制都被打乱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地将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新兵送进城,除了让他们送死以外,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