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带着我沿着山间的小路向上慢慢走,边走边问我:“指挥员同志,您觉得我们能突出重围吗?”
“当然,中士同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以第229师的实力来看,打破敌人的包围,成功地突出重围是不成问题。”
往前走了不远,我看到前面有个山洞,通讯兵们正在忙碌地架线。中士带着我来到洞口的哨兵面前,低声地对他说了几句,然后走回到我的身边,说:“中校同志,我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师长同志在里面,您请进去吧。”
我走进山洞,看见这个洞子还不小,就是站二十几个人还显得很宽敞。一名中年上校正站在桌子前面,指着摊在上面的地图,向站在四周的几名指挥员布置着任务。
我走上前去,抬手敬礼,大声地说:“您好,师长同志!中校奥夏宁娜向您报告,我是奉第62集团军军事委员古罗夫同志的命令前来向您报道的,听候您的指示。”
萨任上校抬头看着我,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对周围的指挥员说:“指挥员同志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众人看着我,集体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我。
萨任上校绕过桌子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和我握手,侧着身对大家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奥夏宁娜中校,前段时间曾经代理过第214师第678团的团长职务。她上任的当天晚上,就派了一支部队去偷袭德军的辎重营地,在几乎毫无伤亡的情况下,消灭敌人的守军,还缴获了足够武装两个团的武器弹药。”
大家听完他的介绍,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涌上来和我握手。
简单的寒暄后,我们回到了桌前。我看着面前摊开的地图,问萨任上校:“师长同志,你们在讨论什么?”
“还能讨论什么?”一名少校没好气地说:“研究从什么地方突围呗。”
萨任接着说:“我们师现在只剩下四个营的兵力,再加上弹药迟迟未能得到补充,无法长时间地抗击敌人的猛烈攻击,所以打算在合适的时候进行突围。”
我抬头看着萨任,问道:“师长同志,您打算从哪个方向突围?”
上校指着地图对我说:“奥夏宁娜中校,我打算让部队穿过第147师的防地,从科斯卡河的浮桥渡河,然后再调头向南去渡过顿河,撤向斯大林格勒。”
我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师长同志,这个突围计划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萨任诧异地问道。
我用手指着原来浮桥所在的位置,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个指挥员后,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在一个小时前,第62集团军的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将军被撤职逮捕。接任职务的是洛帕京将军,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舟桥营将科斯卡河上的浮桥全部炸掉,以防止集团军的部队擅自通过浮桥撤退。”
“啊!”我的话音刚落,屋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萨任表情严肃地看着地图,良久,才缓缓地说道:“我们师的兵力不足,弹药也不多,要是不想办法突围,继续打下去的话,不是被敌人全部消灭就是被俘虏。”
我既然被古罗夫派到了第229师,那么我的命运就和他们息息相关了,我可不愿意当俘虏或者死在这里,所以要积极地想办法才行。我看着地图,试探地问萨任:“师长同志,假如我们不通过第62集团军的防区突围,而是从其它方向突围的话,您觉得应该选择哪个方向呢?”
萨任看了看,然后指着地图的南面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冒冒险,从敌人的正面突出去,直奔顿河边,那里应该还有我们第64集团军的部队,我们和他们汇合后,从顿河渡口的码头坐渡船撤到顿河左岸。”
我看了看他指的路线,似乎有可操作性,于是点点头说:“师长同志,我同意您的提议。不过为了确保突围的成功,行动应该选在晚上进行。今晚是来不及了,只能等明晚再行动。不过让我担心的,是我们的部队,能否顶住敌人在白天发起的疯狂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