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左右,我们经过一个小城市。这里一点战争的气氛都感受不到,甚至能看到逛街的市民,和在街边玩耍的孩子。
阿拉托利在一个食品店的门口把车停下,对我说了句:“少校同志,您先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买点吃的东西,免得待会儿在路上饿了,找不到吃点东西。”
阿拉托利进去买东西的时候,有个路过的老太太在车旁停下脚步,她看着坐在车里的我,好奇地问:“军人同志,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对于老太太的问话,我从车里下来,礼貌地回答说:“去斯大林格勒。”
“斯大林格勒,离这里只有不到两百公里,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
我环顾四周,看着街上那些悠然自得的行人,忍不住好奇地问老太太:“为什么人们都这么清闲,没有在城里修筑防御工事啊?难道他们不怕德国人打过来吗?”
“德国人打到这里了?”老太太听我这么说,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军人同志,您这么会有这种念头呢?说得好一些,这是荒唐无稽的想法,说得不好一些,就是失败主义的表现。要知道我们有那么多的军队,就算德国人再凶猛,也会被我们的军队挡住的,他们休想到达这个城市。”说完老太太居然拂袖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在原地发呆。
幸好这个时候阿拉托利买了东西回来,招呼我上车,我才从尴尬的境地中解放出来。
车开动后,我自嘲地把刚才和老太太的对话,向阿拉托利重复了一遍。没想到阿拉托利不以为然地说:“少校同志,这不奇怪。就连最高统帅部也是最近才确定德国人会攻击斯大林格勒,普通的老百姓不了解情况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可是,上尉同志,您看看,这个城市里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一旦德国人打过来,他们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地占领这座城市。”
“少校同志。”阿拉托利的脸色变得阴沉,他加重语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座城市里,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军事设施,但是就算普通的市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佬占领自己的城市,他们会自发地武装起来,和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侵略者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我本来还想和他辩解两句的,但想想他又不了解未来的历史发展,和他争论没有任何的意义,便乖乖地闭上嘴,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阿拉托利告诉我,说顺利的话,在凌晨两点能到达卡梅什村。没想到还不到一点,我们的车就进入了卡梅什村。
村口有一个修筑有防御工事的检查站,见到我们的车开过去。一名挎着冲锋枪,手里拿着两支信号旗的战士,从掩体里走出去,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旗帜,用旗语命令我们停车。阿拉托利又往前开了一截后,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后,掏出一支香烟点上,静静地等着执勤的战士过来检查。
打旗语的战士,带着另外两名战士来到了阿拉托利那边,看了一眼车内后,警惕地问:“上尉同志,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是从西方方面军司令部来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名战士的军衔,发现原来是名中士。中士接过阿拉托利的证件看了一眼,又还给了他,继续问:“您到这里做什么?”
阿拉托利向我一指,说:“我是奉命送这位奥夏宁娜少校到第62集团军司令部的。你们的指挥部在哪里?我需要立即见到科尔帕克奇少将。”
“你们两个,过去把路障搬开。”中士下完命令后,抓住车门站在了踏板上,对着阿拉托利说:“上尉同志,开车吧,我带你们去集团军司令部。”
在中士的指引下,我们的车很快看到一栋石头建筑物前停下,中士从车的踏板上跳下去,走到门口执勤的哨兵前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冲我们喊道:“指挥员同志,这就是集团军司令部,你们可以进去了。”
我下车后,和阿拉托利一起往里面走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咕,这个司令部的警卫工作真是太差了,门口站岗的哨兵连问都不问我们一句,就把我们放进来了。要是我们是德国人派出的特种兵小分队,估计这个司令部就被我们轻松端掉了。
阿拉托利显然来过这个地方,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敞开门的屋子门口,提高嗓门喊了一声报告。当里面有人叫我们进去时,阿拉托利转过身对我说:“走吧,少校同志,我们进去吧。科尔帕克奇少将和他的军事委员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