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衍自嘲地笑笑,按了门铃。
陌生的阿姨来给他开了门,看到他拘谨地打招呼:“是淮衍吧,梁先生在书房忙,你要喝点什么吗?”
说完才觉得这个招待客人的语气不太对,阿姨讷讷地站在旁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梁则裕的这个居所他拢共来过两叁次,旁人不熟悉他也正常,梁淮衍笑着安慰她:“没事儿,谢谢阿姨,你去忙吧。”
他穿一件黑色的卫衣,更显得皮肤白年纪小,笑容乖巧,让阿姨一下子放下心来,送完水就退了下去。
梁淮衍坐在沙发上,觉得有些无聊,二楼他的房间不知道还在不在,魏怀霏不待见他,总不好一直住在魏家。
他刚抬脚在楼梯上迈了几步,就听见书房的门动了一下,梁淮衍忙整理出个乖巧地表情抬起头,却看见书房里走出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关门。
那人回过身来时梁淮衍才发现她一直微微弓着背的原因,她的上衣被扯开了,只能用手拢着胸前的布料,也因此无暇顾及脸上的一片狼藉。
她好像没想到身后站了人,愣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才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边的污秽,仿佛没事人一样越过他往卫生间走。
梁淮衍一直用带着敌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直到她走过自己的身边,他才想起来那种微妙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他又看到那颗小小的痣。
梁则初的办公室在七楼,两个讲师共用一间办公室,此刻另一位不在,门大敞着。
梁则初正在帮一个女生看论文,衬衫的扣子都规规矩矩地扣好最上面一颗,有种近乎刻板的克制。不像梁淮衍在梁家看到的任何其他人,这可能也是他自小更亲近梁则初的原因。
梁淮衍站在门口等他忙完,才扣了下门喊他:“小叔。”
看到粱淮衍在门口,梁则初有些惊讶地站起来:“淮衍,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梁淮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前天刚回来,爷爷让我以后就在这儿读书了,小叔你罩我。”
梁则初笑着拍了一下梁淮衍的肩:“吃饭了吗?”
梁淮衍摇摇头,就被梁则初揽着往教职工餐厅走:“边吃边聊。”
梁则初用免洗洗手液搓手,梁淮衍有些魂不守舍,用筷子戳了几下米饭,才迟疑着问梁则初:“小叔……你听说过杨萨吗?”
梁则初听到他的话有些意外:“你刚回来就见过杨萨了?”
他说起杨萨的语气很熟稔,粱淮衍用力地捏着筷子,不动声色地回答:“嗯,来办手续的时候见过一面。”
“她是你爷爷之前那任秘书的孩子,按辈分你还得叫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