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下,帝都最繁盛的街道两旁,最为热闹的便是酒楼。
风涯站在酒楼大门口,神色恍惚了一下,抬步往楼中走。
上楼后,他看见夜非墨一人坐在远处。
“今日怎么突然想到出门喝酒了?”他故作轻松地走近夜非墨。
他盯着在光影交错下的男人模样,英俊的面容既邪魅又贵气。
他以为这位当今皇帝陛下和皇后感情和好了的话,应该是没有心情在晚上寻他喝酒。
“许久没找你喝酒,怎么,不行?”
风涯盯着帝王的脸看了许久,疑惑归疑惑,还是在他的对面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你借酒高兴,我是借酒消愁,有什么好找的。”
听见这话,夜非墨勾了勾唇角:“你想怎么解决她的事?”
用解决这词也没错。
毕竟,二人已经发生了关系,必须要成亲。
现在只是无法过的是心结。
夜非墨也替他这个兄弟着急。
风涯晃着酒杯中令人迷醉的液体,笑容恍惚:“我,我一直说可以负责想娶她,她……她一见我就扔东西,甚至还要自杀,我若是再刺激她,我恐怕会……”
真的失去她。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他便觉得头痛欲裂,这感觉比宿醉还难受。
夜非墨刚想开口说话,结果某女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
“哎呀,我跟你说,这事儿必须要解决。”
这突兀的女音,吓了风涯一跳,吓得风涯手中的杯盏差点飞了出去。
“呵呵……皇后娘娘也在?”
云轻歌走到夜非墨的身侧坐下:“我一直都在里屋,可都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风涯:“……”
他就说,夜非墨这样的“居家好男人”怎么会出门找他喝酒,原来是受媳妇指示。
“你跟我说说,你们那日……你具体做了什么,你来跟我说说。”
听见云轻歌这另类的问题,一侧的夜非墨连忙推了推她的手臂。
但云轻歌恍若未闻般,依旧一双眸子紧紧凝视着眼前的风涯,做足了吃瓜的标准姿势。
瞧着此女如此模样,风涯哭笑不得,才说:“那日……她因为秦衍风的死太伤心一人独醉,我便安慰了她几句,说着说着,她也让我喝了几口,直到最后我也醉了。”
“她喝醉也就算了,抱着我念着秦衍风的名字,我怒气一上来……最后她恐怕也误以为我是秦衍风。”
虽然说得支离破碎的,可云轻歌脑子里已经浮现了当时的情况。
她知道,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真麻烦。”她低低地说。
“她醒来后直嚷着要一死,我无法,只能用她师父的命威胁她,不许她胡来。”
难怪这姑娘昨日提着剑冲进皇宫里。
云轻歌沉吟片刻:“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我觉得……不如就放弃吧。”
因为阮芷玉似乎真的并不喜欢他。
“砰”一声,风涯将酒杯重重扔在了地上。
“我不会放弃,那日我有错在先,我应该赎罪,娶她是我唯一的路。”
“咳咳咳。”夜非墨也在一侧咳嗽了好几声。
他记得某女之前说帮他们,怎么到了现在突然让人家风涯放弃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云轻歌食指摇了摇。“你听我说,你这样恐怕很难。毕竟现在她尚且处在难过之中,她想不开也是正常之事,不过……现在你不能再刺激她了。你要默默陪在她身边,不要招惹她烦。”
面前的男人面色越发肃穆。
“不管你想怎么做,只要你能帮她渐渐忘掉痛苦,你和她像个正常朋友一样相处,就好。”
风涯垂眸。
“要成大事者必须忍,更何况是娶个媳妇。准媳妇不喜欢你,你得一点点让她对你产生感情。”
一侧的夜非墨单手支着下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还真的没瞧出他家媳妇还是个感情大师?
云轻歌说罢这话,风涯神色呆愣愣的,她也实在不知他到底什么心思。
“嗯,我试试。”
……
今夜月色极美,云轻歌和夜非墨送走了风涯后,她才拉着夜非墨回宫。
“轻歌。”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地散在夜风中。
云轻歌不解看她。
“若我死了,你会喜欢其他男人?”
云轻歌:“……”什么鬼问题?
“回答我。”
“恐怕很难吧。”她低声喃喃,声音轻轻飘散在风中。
她想,确实很难。
因为他已经占据了她整颗心……
她想的却是日后从这个世界回到现实,她应该会一辈子不嫁了。
也罢,无所谓。
……
阮芷玉看着外面皎洁的月色慢慢透进屋中,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奇怪的想法,全部都汇聚成了一团乱麻似的。
咚咚咚。
她猛地起身。
“芷玉。”风涯的声音,夹着夜色的薄凉,他的声音听上去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