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步出机场大楼,种种互动显示出彼此关系极为熟络。
一个小时后,唐奕承与蒋仲勋从机场返回市区,出现在某间高级会所的茶室里。会所设计的幽静雅致,单名一个字“语”,是唐奕承名下的资产之一。
蒋仲勋浅酌清茶,玩味这个“语”字,他看向唐奕承:“你把那个女人追回来了?”
唐奕承唇边漾开一抹苦笑:“还没有。”
蒋仲勋了然,这世上大概只有那位叫陆语的女人,才能让唐奕承流露出这般无奈的表情。
茗茶故人,蒋仲勋喟叹道:“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她的样子……”
那是一个夜色暗沉的纽约夜晚,拳击场上的华裔小子让蒋仲勋一晚上进账千万美元。赛后,他在走廊里遇到了伤痕累累的唐奕承。
他心血来潮问了句:“小伙子,你为什么这么拼?”
“缺钱。”唐奕承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丢回给他两个字。
卑微的事实,说出这话的少年却不显得卑微,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坚韧。就是那一瞬间,让蒋仲勋在唐奕承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贫穷,却不甘于贫穷。
当晚,蒋仲勋送给唐奕承的,除了那枚价值连`城的袖扣外,还有一张名片。
如果不是后来身陷囫囵,大概唐奕承这辈子也不会想起那张名片。
可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在距离那场拳击赛一年后,蒋仲勋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接到了一通求助电话。
电话是律师打来的,说有一位少年因遭人陷害,被关进了拘留所,有可能面临五年监`禁……
唐奕承原本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委托律师致电蒋仲勋的,却没想到蒋仲勋竟然真的向他伸出援手。蒋仲勋替他聘请了知名的法律团队,最终案件以被告撤诉告终。
唐奕承离开拘留所的那天,他被人带到了蒋仲勋位于曼哈顿的办公室。
蒋仲勋双腿交叠坐在宽大的白色沙发里,朝他挑了挑眉,“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唐奕承站在他对面,背脊微微弓着,像只大虾。他摘下连帽衫的帽子,那双深如幽潭的黑眸暴露在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中,从那双眼里透出的光和它的主人一样——执拗,不甘。
“我要去b市,找陆语,把她追回来。”唐奕承几乎是咬紧牙齿才说出这句话。
从这位少年身上透露出的戾气,令蒋仲勋蹙起剑眉,而后又舒展
炮灰与炮灰的相遇。
他问唐奕承:“然后呢?让她回来跟你继续住在地下室?还是你干脆把陷害你的人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愣是把唐奕承问住了。
他眼中的恨意凝住片刻,但是没有化开。
蒋仲勋站起身,把唐奕承带到窗前,指着窗外,他说:“你看——”
办公室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条华尔街,纽约的繁华,在那一刻,尽收唐奕承眼底。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样的纽约,却是他前所未见的。
蜗居在地下室里的落魄少年,只能看到那个阴暗又潮湿的世界。
而此时,他仿佛伫立在世界顶端,不一样的视角,不一样的景致。
在唐奕承陷入怔忪的片刻间,蒋仲勋不疾不徐地说:“唐,你只有改变自己的人生,站在这世界的制高点上,才有能力得到你爱的女人,或者报复你恨的敌人。”
那一刻,有最耀眼的阳光照在少年那张英俊漂亮的脸上。
那句话,让少年被戾气涨满的内心久久澎湃着。
那一天,改变了少年一生的命运。
时光似水,波澜不惊。
如今的唐奕承果真站在了世界的顶点,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却依旧没有追回来。
陆语还在天梯之下,她不愿靠近他,不愿相信他可以牵着她的手、把她捧上和他一样高的位置,然后带她一起去欣赏这世界最美的风景。
她从不知道,没有她,他的人生有多孤独。
唐奕承被蒋仲勋拽入了回忆,一时间,清茶入口,他只觉有股掺了水的味道,喝得索然无味。
“唐,这次我来b市,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唐奕承的脑子迟滞了两秒,才被蒋仲勋的话激得回过神,他抬眸看向对方,就见蒋仲勋把一个小盒子搁在了矮茶几上。
褐色的沉香木盒子古典素雅,一看便知贵重不菲,唐奕承眼里晕着浅浅的疑惑,他修长的手打开盒子,顿时被内里的物品刺激得眼角微微一眯。
那是另一枚蓝宝石袖扣。
“它和你在香港拍到的那枚袖扣是一对,成双成对是个好兆头,今后它们都是你的了。”蒋仲勋声线沉缓,说得不疾不徐。
唐奕承没噤声,他眼眸低垂,遮住了眼底的那丝迟疑。
蒋仲勋对唐奕承的情谊,全然不能以物质上的价值来衡量,两人多年生意往来,唐奕承亦早已加倍回报了当年受惠于人的恩情,所以眼下,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深意。
“蒋先生,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唐奕承轻轻摩挲茶杯,问道。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当年蒋仲勋看中了唐奕承,必有因。
而唐奕承,必须还
冷帝专宠:名门医女。
蒋仲勋莞尔,他就知道唐奕承是知恩图报之人,他不会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