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蛇终究是有手段,把黄毛的死跟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做的滴水不漏。
蟾蜍进去了,防卫过当,估计也关不了太久。
想也知道,当天晚上在场的全是老蛇的人,真相早就被那场暴雨席卷的无影无踪。
这段时间沈识总在喝酒,但从没醉过。
在确认黄毛的死抓不到老蛇任何证据后,便一猛子扎进了其他事里。但凡关乎于老蛇与乐无忧的消息,哪怕一丁点也决不放过。
不恰当点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识这次是真打算要了老蛇的命。
入夏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功夫。暑气蒸腾的老城人怨声载道,却再没了某个熟悉的抱怨声。
南风回学校进入最后的毕业答辩并顺利被保研,在此期间得知温阮已经许久没来上课了。
问过陈文武后才知道,可能是天气原因,他近来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不得不成日在家中靠喝药调理。
南风拎着补品登门探望时,恰巧撞见温老师因为药苦的问题正在刁难陈文武。
“小南来了!”
看到南风,陈文武赶忙提高嗓门并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屋内的中药味更浓了,倒不难闻,颇让人心安。
“温老师,你怎么样?”
温阮摆摆手道:“你六叔瞎紧张,根本就是小题大做。”
念及南风在场,温阮还是皱着眉头将药一口气喝了,没再叫苦。他含着陈文武事先准备好的糖,将药碗放在一边。
“听说你答应保研了?”
“恩。”南风点点头。
“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么?”温阮顿了顿,又道:“不是告诉过你,我有办法让你出去的。”
南风轻笑了下:“我觉得还没到时候呢。”
温阮看着南风的眼睛,出言道:“怎么,有念想在这里?”
南风没答话,替温阮按摩酸胀的腿。
任凭陈文武平日里再怎么百般照顾,温阮的气色也还是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
见南风不说,温阮也没再多问,只道:“有自己的打算也挺好。对了,好久没见到小沈,他好么?”
“挺好。”
“发生那样的事,能理解他的感受。”
陈文武端来冰镇好的绿豆沙,给了南风和温阮一人一碗。
趁他转身去厨房时,温阮又偷偷往碗里放了两勺糖,并朝南风眨了下眼示意他别说。
离开陈文武家后,南风直接去了藏书馆找吴念恩。
他方才扯了个谎,沈识并不好,成日魔怔了似地把自己圈在屋里不知道在倒腾些什么。
看着小兔可怜巴巴还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南风虽急却也不想直接跟他吵。眼下估计也只有请他师傅出马,才能把人拉出来接接地气了。
吴念恩听完南风的话,沉沉叹了口气:“那小子平时嘴上不爱说,实际上重情的很。先前我这院儿里的老猫死了,他还专门跑到河边给它立了块碑。怕我笑他,只说是一把火给烧了……南风,去屋里把我拐杖拿出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好,谢谢您了,吴老。”
吴年恩摆摆手:“有你和黄毛这样的朋友,那小子有福气。”
……
听到身后传来吴念恩的声音,沈识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点精神,赶忙上前搀扶。
“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不来怕你死在家里,再吓着小兔!”
沈识也不还嘴,毕恭毕敬地将老人搀扶到椅子前坐下,转身倒水泡茶。
见南风站在身后,低声问:“你叫我师傅来的?”
南风随处找了个地方坐,继而看向沈识,道:“我也怕你死在家里,再吓着小兔。”
沈识被他堵的没话,只能给他也添了杯茶吩咐道:“喝点水,外头热。”
沈识的房间里堆满了资料,南风大眼一扫尽数是关乎乐无忧的消息。
吴念恩也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茶喝完,方才徐徐开口:“这两天的大太阳好得很,我想把那些书搬出来晒晒,你下午跟我走一道。”
沈识点点头:“听您的。”
吴念恩跟一旁的南风使了个眼色:“小南也一起来吧。”
“好。”
……
三人随便吃了点饭便一同去了藏书馆。即便是在炎炎酷暑,藏书馆内也依旧还是凉爽。
“您老人家在这儿坐好,书我跟南风搬就成。”
吴念恩挥挥手,一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样子,摇着蒲扇坐在了藤椅上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