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衍见她这慢半拍的模样,又是笑了。
阿璇瞧出他是在嘲笑自己,立即就说,“不许笑话我。”
顾应衍立即板着脸,似乎很给她面子,可是眼尾却是上扬,眼底藏不住地笑意,所以还是在笑话她嘛。
不过大姑娘身边丫鬟怀孕的事情,可不是小事,顾应衍又问了一遍,“你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小事。”
碧竹又是羞愧地低下头,坦白说道:“其实是奴婢偷听她们说话了,因为旁边那个丫鬟劝那呕吐的丫鬟,说让她早些和少爷坦白。”
好吧,阿璇一直知道碧竹是个包打听的,只是没想到她听墙角的功力也是这般强。
而在大少爷跟前,接二连三丢脸的碧竹,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虽说她对大少爷没有非分之想,可是在这样光风霁月的少爷跟前,这么暴露自己爱打听的性格,任哪个少女都会有种生无可恋地感觉吧。
“先前大伯父考究了咱们这位姐夫的文章,我还奇怪他是如何考上举人的呢,”顾应衍摇头,略带嘲讽地说道:“合着心思都用到别处去了。”
“那咱们怎么办?”阿璇问。
他转头看见阿璇亮晶晶的眼神时,就立即在她脑门上打了个脑瓜崩,“小姑娘家家,不许听这些是是非非。”
不过她还是趁机说道,“虽然我很同情大姐姐,但是大伯母真的很可恨,还有她身边的那个赵妈妈和陈有贵家的,简直是十恶不赦。”
“哥哥帮你报仇,怎么样?”顾应衍见她这样气呼呼的,就是说道。
谁知阿璇却是一下捏住手,淡淡一笑道:“这种小角色,如何能劳动哥哥?”
顾应衍看着她脸上狡黠的笑,只觉得似曾相识。
而此时在天津口岸之中,周围已是有大量官兵出现,几乎将整个河岸都拦住了。此时着急卸货的船工,只能远远地看着。
而从天津上船,准备离开的富贵人家,其实因上不了船也是有些着急。其中还有管事,说他家老爷是什么徐州知府,家中女眷需要从天津乘船回徐州,还请行个方便。
可却被为首的人一把推开,“金吾卫当差,闲杂人等,再敢上前,杀无赦。”
这么一吼,还真没人敢上前了。
终于在湖面的另一端,出现了一艘大船。此时所有人都朝着那大船看,只想瞧瞧是谁到了,居然这样大的派头。
顾十三看着快到了的天津口岸,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当船停在岸口时,一直等在岸上的统领,就是领着两个穿着石青色官服的官员往船上去。
此时徐炎已认出来人乃是金吾卫统领陈方,陈大人,两人相互见礼之后,陈方便立即说道:“皇上听说三公子遇袭,便甚是担心,派我同两位太医前来。”
徐炎这才知道,跟着他身后来的两人,竟是太医,便急急将人请到了船舱内。
不久之后,岸上就瞧见大船重新开动,瞧着方向应该是从京城离开。
待傍晚的时候,京城的运河边上,还是人声鼎沸,往来的商船上还有不少货物等着运呢。可不管后头多少船只等着,另外不远处的码头都还是空着的。那可是为官家准备的码头,寻常商船根本不能停。
不过就算是官家码头,一般官员离京也是不能用那码头的,偏偏今日就有船停在上头。就连搬货的船工,都勾着头朝这边张望呢。
“这淳王府的三爷,当真是风光,回京居然能劳动金吾卫亲自去接。”
不远处,一行人骑在马上,为首之人手中拿着千里眼,而旁边的人感慨道。
☆、第59章 职业女间谍
第五十九章
阿璇正在东边的书房里头练字,临窗的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笔洗、臂搁等文房用具。此时旁边的鎏金小塔里头放着冰块,就搁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自打上回她到书房瞧见顾应衍写的字,再回来瞧了自己的字,当真是羞愧至极。所以她虚心求教陈先生,如何能练好字。
其实顾令璇的一笔字在女子之中,还属不错。毕竟她从前不愿出门,日日将自己关在院子之中,无非就是练字与看书。
如今她脸上胎记全无,再没了从前的禁忌,在练字上花费的功夫和精力就远不如从前了。先前陈先生就曾说过,顾菀的字本是赶不上她的,但是在顾菀勤练不辍,如今反倒是阿璇不如她了。
是以阿璇主动向陈先生请教时,她自然是知无不言的,极是耐心地指点与她。
因为女子腕力不足,所以不少姑娘的字都是绵软无力的,陈先生特地教给她一个小窍门,那就是练字时在手腕上绑上沙包。
此时阿璇已经练了半个时辰,因手上绑着沙袋,她额角的汗珠感觉随时都能滴落。碧鸢先前还在她身边给她打扇子,后来阿璇就不会她们在自己练字的时候打扰。
等她放下笔,揉了揉快要麻木的肩膀,这才叫了碧鸢进来。
结果进来的却是碧竹,阿璇瞧她便是笑道:“可是打听回来了?”
“不仅打听回来,奴婢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呢,”碧竹神神秘秘的说道。
阿璇见她这般神秘,便是笑问:“什么好消息?”
“原来赵妈妈一直想将她女儿送给大姑爷当妾呢,”碧竹站在旁边细声说道。
此时阿璇惊讶地抬头,谁知袖子竟是不慎带到了笔,毛笔在她写的大字上滚动了两圈。她顾不得心疼自己刚写的字,就是问道:“这事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姑娘你不是经常这般教导我们。这个赵妈妈还真是长了颗贼胆,自从大姑爷来了咱们府上,就一直在前院住着。所以赵妈妈时常在大太太跟前撺掇,让太太送些东西到前院。结果每回她都是让自个的亲闺女过去送,而且那个宝芝这些日子描眉画笔,一副妖妖娆娆的模样,她们母女打得什么主意,谁会不知道啊。”
碧竹一口气说了这么些,听得阿璇瞠目结舌的。
“这赵妈妈可是太太的心腹啊?她怎么就敢?”阿璇登时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碧竹则一副见怪不怪地模样,“这有什么可稀罕的,有些太太为了笼络住老爷的心,还会将自个身边的丫鬟开脸呢。”
阿璇登时笑了,碧竹只比她大了两岁,可瞧着模样,却是什么都懂。她点头,“咱们碧竹可真是什么都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