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大喝一声,带着十几名士兵朝前方猛冲猛打,吸引了宋楠身前的十几名神枢营士兵往战斗处靠拢,张仑猫腰从相互颤抖的一队士兵身边走过,脚尖连点扑向宋楠;宋楠恍然不知危险的临近,还不知皱眉在思索什么事情,双方相聚十步左右时,张仑长身窜起,如一只鹰隼般扑向宋楠。
张仑已经算好的落地之后的招数,自己扑上去抓宋楠的脖颈,宋楠肯定会身子后仰躲闪,然后自己变招来个低扫腿扫他下盘,宋楠必是顾头顾不了脚。若是他连这一脚都能躲过去,那自己也只能用手中的大木剑横扫他的膝盖了,他身在半空跳跃之际是决计躲不过去的。一木剑横扫到膝盖上,宋楠起码五六天时间不能走路了,事后妹子一定会怪自己,到时候再赔礼道歉便是。
半空中,张仑忽然发现,傻乎乎发呆的宋楠扭头朝自己看了一眼,露出一口白牙笑了起了,张仑寒毛倒竖,惊呼不妙;落地的一刹那,猛听身后头顶风声飒然,几件兵器正朝自己的头上后背招呼,张仑不得不奋力用手中剑护住头顶和后背,身子往前窜出。
“大舅哥,你好啊。”宋楠笑眯眯的拿着那把黑乎乎的木刀对着自己的脸。
张仑本能的要逃,宋楠叫道:“别动,若是画花了你的脸,可别怪我,这颜料可是几天洗不掉的,莫怪言之不预。”
张仑赶紧屏息不动,宋楠画人脸颊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如果脸上顶着墨迹数日不干,就算下手的是宋楠,张仑恐也要跟他拼命了,只一瞬之间,七八只手脚上了身,胳膊肩头便被人抓住了。
“主帅被擒,大舅哥,你败了。”宋楠笑道。
张仑长叹一声道:“还是你技高一筹,你故意引我前来的吧。”
宋楠道:“是啊,你处在下风,定会想办法扭转局面,抓到我是最快的捷径;本来我站在最后面观战,为了你我只能往前战了,还要故意让你发现我,还要装作发呆的样子,哎,这做戏的真难;我有些佩服那些戏台上的戏子了。”
张仑哭笑不得,挥手叫道:“奋武营的兄弟们,住手,我们输了。”
奋武营剩下的八九十名士兵本就觉得胜利无望,现在主帅被擒拿,倒也省了一番恶斗,于是个个抛下刀剑来。评判官带着脸上的淤青赶了过来,问明情形之后高声宣布:“奋武营淘汰,最后夺冠者是神枢营,恭喜宋侯爷。”
宋楠摆摆手道:“有什么好恭喜的,赶紧将伤者送医,今日一战恐要有几十人成终身残废了;不过不要紧,有徐光祚的一百万两银子,他们会过的很安逸,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厚厚的补偿。”
张仑点点头,回身看着满地狼藉血污的双方士兵,轻声道:“宋楠,你可真狠。”
宋楠装做没听见,携着张仑的胳膊,走向一旁正德命人派来的马车,赶去觐见皇上。
神枢营大展神威,从籍籍无名无人看好,到一路闯关斩将最终夺魁,可谓让所有人侧目;不管宋楠在比武中用了多少争议之法,但这个冠军却无人敢说不配。
特别是最后两战,不论是亲历之人还是旁观之人,无不被神枢营的战法和凶悍的打法惊得一身冷汗,这哪里是一队士兵,这是一群凶残的饿狼,所有和他们交过手的士兵都心有余悸。
神枢营夺冠的另一个意义在于,这是首次京营中装备最精良,最被倚重的团营却失利,而且是在硬碰硬中失利;更有京中好事者不久之后在街头巷尾制造话题,说什么神枢营一挑二打的团营中最强的兵马抱头鼠窜;进而衍生出朝廷即将要对孱弱不堪的团营进行整饬,要对部分侯爷的无能进行惩罚,还有流言说,这次霸州卫和宣府卫的外军表现的都比团营好,皇上即将要调两外卫兵马入京成立新京营云云。
总之,一时间流言漫天飞,茶馆澡堂、青楼书场、街头巷尾议论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