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羞臊的满脸通红,为了逃命他用刀子刮掉了胡子,从一个孔武有力的络腮胡子变成了小白脸。带着几名亲信随从逃到无人居住的城中东南的田地里,准备挖个洞躲几天。
他倒没有打算挖通出城,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城中大军数日内必然开拔,只要熬过这几天的搜捕,等大军一走,他便可出来悄悄脱身了,却不料还是被发现了。
宋楠面色一肃,冷声道:“上绑,带走。”
杨虎叫道:“求给个痛快,给个全尸。”
宋楠冷笑道:“恐怕不能如愿了,进京审讯之后,我估计你不是车裂便是凌迟,也有可能是腰斩,总之肯定死得不那么顺利。”
杨虎大骂道:“狗贼,死了也不会饶过你。”
宋楠甩手一个耳光打过去骂道:“这话留着跟泉下被你们祸害死的千万百姓去说,去跟被你们这些反贼奸淫杀害的女子们去说,你从泉下恶鬼处能脱身再来找我报仇;若有那么一天,爷坐等你光临。”
宋楠留下数百锦衣卫缇骑维护城中治安,等待朝廷派官员前来接收衮州城,同时,即刻命李大牛率两千兵马押解俘虏和匪首杨虎上京请功。
大军整修一日,于次日午后开拔往南,南边战事正酣,刘六大军正在飞云渡一带展开凶猛的攻击,形势危急,须得赶紧解飞云渡之围。
数日后,京城中接到衮州大捷的喜报,正德大喜过望,朝会上大赞宋楠,百官也松了一口气,果然宋楠出手不凡,一战便歼灭两万贼兵,且伤亡甚微,果然是没有吹牛皮。
刘瑾强颜欢笑,心中极是抑郁,虽然朝廷大军的胜利也是他们所期望的,但这功劳是宋楠所建便大不相同了,自己和宋楠已成死敌,宋楠的得势便是自己的失败;宋楠出征前强行逼迫朝廷废止了自己的几项改革之策,便是在当众打自己的脸,若是不赶紧想办法找回颜面,待宋楠功成回京,那便迟了。
在刘瑾绞尽脑汁的绸缪应对之策的时候,宋楠的三万七千大军已经一路横扫收复济宁,迫近贼兵盘踞的黄河北岸的沛县。
……
沛县南六十里黄河飞云渡口,刘六木然的站在河岸上,看着滔滔的黄河水不言不语;对面是徐州聚集的官兵兵马,虽然自己的手头有数百艘船只,但经过几次尝试之后,都无法突破官兵把守的渡口,本来若有足够的时间,刘六完全有把握能拿下飞云渡率军进入黄河以南。
但是,衮州失陷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想有十日的准备,打造更多的船只,可以一次性投入上万兵力渡河,在上下游七八处同时渡河,便可打破官兵在对岸的封锁;但衮州失陷之后,这一切都将成为不可能,因为大队官兵正全力抄自己的后路,一旦被大股官兵缠上,黄河以南的官兵再渡河增援,自己这条命便要丢在这黄河北岸了。
“天帅,杨虎这个蠢货两日便丢了衮州,咱们可不能在此久待了,沛县根本不足以凭之防御,天帅要早作决断啊。”身旁的五虎将之一刘惠面目焦急的道。
刘六嘴巴一咧,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的恐怖,缓缓道:“刘兄弟,不许这么说杨虎,他也是尽了力的。”
刘惠忙道:“天帅教训的是,这回官兵的主将可不是前番领军的饭桶,咱们的战力差了他们许多,兵器盔甲都差了一大截,确实难以抵御。”
刘六摇头道:“这不是主要的原因,原因在我们自己身上,说句难听话,咱们太猖狂了,这一路上咱们干了不少祸害百姓的事情,恐怕是失了民心了。”
刘惠愕然道:“天帅,既如此,从今日起咱们对百姓好一些,也安抚一下百姓,毕竟老百姓从心底里还是向着咱们的,咱们造反不也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么?”
刘六忽然身子抖动嘿嘿大笑起来,斜视着刘惠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你也信么?咱们提着头造反难道是为了别人?哼,老子们叱咤风云一会也够了,管他什么民心不民心,咱们兄弟就是要睡遍天下女人,大口吃酒大秤分金,谁要是不服气,便砍了他们的头,干什么要替天行道?干什么要逼着自己劫富济贫?这些老百姓都是一群草鸡,全都是被人剥皮抽筋的命!瞧瞧他们,官府欺压他们受着,我们的欺压他们也受着,他们根本就是一群软骨头,他们的民心有个屁用!”
刘六声音激动,吐沫飞溅到刘惠脸上,刘惠不敢伸手去抹,待刘六喘息一口气,才赶紧插话道:“天帅明鉴,请天帅明示,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刘六脸色阴沉,咬牙道:“自然有办法,传令下去,放弃飞云渡,撤兵往北。”
“往北?”刘惠道:“那不是跟官兵撞上了?”
刘六啐道:“微山湖中可藏百万雄兵,我们这区区几万人难道藏不住?”
刘惠眼睛一亮,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