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滴眼泪落在荷包上,把荷包上面的花儿都打湿了。
此刻看着荷包上的花儿,就跟看着自己的心情一样,心口闷得慌,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
苏慧芸一个人在窗边坐了许久,愣愣的,跟老僧入定了一般,直到如玉捧着新摘的花儿从外间进来,才把苏慧芸惊醒。
“姑娘,你看奴婢手上这花儿好不好看?”如玉笑盈盈地把手中的花儿举给苏慧芸看。
苏慧芸盯着眼前的花儿看了看,缓缓点了点头,道:“好看。”
可是再好看的花儿也都有凋零的时候。
如玉把新摘的花儿插在花瓶里,又把花瓶摆在窗边,给整个屋子都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苏慧芸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恹恹地站起身往屋里走。
如玉察觉到苏慧芸的异样,跟上前去,关心地道:“姑娘,你怎么了?”
苏慧芸走到里间的床上坐下,抬眼看着如玉,如今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如玉了,她拉住如玉的手,犹豫着开口,“如玉,你想不想回川州?”
“想啊。”如玉想也不想地就飞快地道,她跟苏慧芸从小就生活在川州,在川州长大,对川州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有时候做梦都梦到在川州的日子。
“那我们回川州好不好?”苏慧芸又道。
如玉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一点儿不对,眼望着苏慧芸道:“姑娘想回川州?”
苏慧芸顿了一下,缓缓点头,“嗯,我想回去看看我爹娘,陪陪他们。”虽然他们都不在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就是很想念他们。
如玉懂了苏慧芸的意思了,道:“姑娘想什么时候回去?奴婢好去安排。”
苏慧芸抿了一下唇,压下心头的不舍和难过,道:“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不让其他人知道。”
如玉吃了一惊,道:“不,不让其他人知道?”
苏慧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谈下一声:“要是他们知道就走不成了。”
如玉看一眼苏慧芸的神色,接着反应过来,“哦哦,也对,让他们知道就走不成了。”
虽然苏慧芸没有跟她明说为什么要走不让其他人知道,其他人知道就走不了的原因,但是苏慧芸是她的主子,一直以前都是苏慧芸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反正听苏慧芸的就没问题,她也就不多想了。
苏慧芸又道:“这儿离川州已经不远了,我也看了回川州最近的路线,如果我们要走的话,稍微准备一下随时都可以走。”
如玉“嗯”了一声,道:“不管姑娘去哪儿,如玉都要陪着姑娘身边。”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苏慧芸嘴角弯起一抹笑,对如玉道:“好。”
……
接下来两天,苏慧芸交代了如玉一些事,如玉都去按照她说的去办了。
到了决定离开的那天夜里,苏慧芸留了如玉守夜,让其他人都下去睡了。
前半夜,苏慧芸和如玉两个人躺在床上,睡了一两个时辰,到了子时刚过,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醒过来。
如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墙边打开柜子,从柜子最下面那一层拿出两个包袱,这是她们之前就准备好要带走的换洗衣物和银两。
苏慧芸也下了床,走到如玉身边,两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手拉着手,悄咪咪地往门外走。
门外没有人,如玉悄悄打开房门,拉着苏慧芸猫着腰走出去。
今夜天上连月亮都没有,周围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负责巡逻的侍卫,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如玉拉着苏慧芸小心地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沿着角落隐蔽的地方,一路往后院走。
一路都很顺利,如玉带着苏慧芸到了后院的一处偏门,这儿没有人守门,平常也没什么人来,这会儿夜深人静,更是好时机。
如玉快步走上前,飞快地打开了门。
“姑娘。”如玉喊了苏慧芸一声,苏慧芸连忙走上前,如玉拉着苏慧芸的手,顺利地从偏门出了府。
……
黄永丽早在隔壁苏慧芸的房间里传来动静的时候她就醒了,她这几天特意留意了一下苏慧芸,还让人盯着苏慧芸,把苏慧芸的一举一动都及时报给她。
这两天苏慧芸安排如玉做了一些事儿,黄永丽都知道,她今日又去看了一下苏慧芸,虽然苏慧芸面上还是老样子,似乎在担心离开的陆承安,实际上她知道苏慧芸其实是在安排要离开。
黄永丽就特意留了意,让人盯着隔壁的动静,果不其然,隔壁苏慧芸的房间里半夜里就有了动静,丫鬟巧儿跑来跟她说,苏慧芸带着丫鬟如玉跑了。
跑了好,跑了妙,要是苏慧芸不跑,她安排的人还派不上用场了。
黄永丽低声问巧儿,“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巧儿看了一下桌上的沙漏道。
丑时了。
“很好,就快到了。”黄永丽道:“照原计划进行吧。”
……
苏慧芸和如玉从偏门偷偷溜出府之后,就一路朝着城门口走。赎回应事先安排如玉在离城门口近的地方找了个小院子,又买了马车和雇了车夫,她们准备先去小院子换装,扮成男装明日早上等城门开了再离开。
夜深人静,到处都黑漆漆一片,偶尔有路边的灯笼照路,苏慧芸和如玉手挽手一路往小院走。
突然,前方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即便没有光亮,也能感觉到那些刀上散发的凛冽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