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稍微挣扎一下吧。
廖停雁注意着那防御法宝的界限,自己运起身上的灵力,准备熬一波。
她都不记得这九九天劫到第几道了,只觉得每一道都来势汹汹,半点没放水的意思,接二连三砸的人没有喘息的机会,她感觉到胸口的璎珞项圈就剩一线防御的时候,心一紧准备自己顶上。
就在这时,雷声猛然大作。廖停雁在满眼雪白的电光中,看到身前出现一道黑色的人影。
他站在那,长袖与黑发扬起,往上伸出的冷白手臂上缠绕着紫色的电弧,像是凸出的血管。他凶恶地扯住了落下的天雷,狠狠一撕,直接把一道雷给撕开了。
廖停雁:“……”徒手撕雷,祖宗还是我祖宗。
廖停雁往前动了动,司马焦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手往后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坐在原地。
她在雷声中清晰听到了司马焦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不甘的戾气与愤怒,但不是对她的。他说:“安静坐着,你不会有事,我说了。”
廖停雁下意识就想问一句:“那你呢?”只是没问出口,安静坐着了。
司马焦并不是那种健美先生的伟岸身材,可他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巍峨高山,仿佛能顶天立地似得,看一眼就让人生出畏惧之心,仿佛身上就明明白白写着“你这种辣鸡登不上我这座珠穆朗玛峰”。
廖停雁刚才发现雷劫不对头,心里多少有些慌乱错愕,但现在看着司马焦站在那,一下子就安心了,她自己都没发现,哪怕雷劫还没过,甚至比之前更加可怕,仿佛一个发怒的人,但她还是不自觉就安心了。
司马焦双目赤红,他身上涌出火焰,冲天的大火迎上了电光与雷柱。有个词叫天雷勾动地火,用来形容两个人爱的非常热烈且迅速,现在廖停雁看到了真实版本的天雷勾动地火。
司马焦的火焰和天上的雷云一样铺开,如同爆发的火山,将雷柱裹紧,缠绕在一起的雷火声势浩大,动静也宛如天崩地裂一般,身在其中的廖停雁被这天地浩然之劫压得喘不过气,她甚至无法站起身,所以更加为司马焦感到惊艳。
他不仅一直站着,还撕裂搅碎了一道又一道雷劫。廖停雁看到他的手指被雷电撕裂了,从他手指上洒出来的血珠漂浮在周围,被汹涌的雷势与火势挤压成花的形状,像是红莲,又忽而燃烧起来。
那场景凄美的有些不似人间。司马焦往天上高高伸出的手臂蜿蜒流下鲜血,他整个人好像都在燃烧。
天上是紫色的雷云与紫白交加的雷电,地上是与雷电纠缠的火焰,他们周围的雷石因为雷与火的作用,发出嗡嗡的轻响,深紫色的石面上,被雷火沾染的地方都绽出淡紫色的光华,像是石中开出的繁花。所有的光都在这里爆发。
……
终于,最后一道雷劫消散,天地间忽然一片寂静,耳边仿佛有耳鸣声,有种陡然失聪的错觉。
天上的雷云还在滚动,好似很不甘心。
司马焦放下手,看着天冷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怨愤与不屑。
雷云里猛然又落下一道雷,不过这次并不是劫雷,只是普通的雷,泄愤般劈向司马焦。司马焦一挥袖子,将那道雷挥散,手指上凝着的血珠因为他的动作洒在旁边的雷石上。
他转过了身,看向坐在原地仰头看他的廖停雁,用沾血的手指在她脸上抚了一下。
他的手指是冷的,血是热的。
第46章
廖停雁听到了胸口咚咚咚的急促跳动, 不知是因为方才的雷劫阵势太大,让她至今心有余悸缓不过神来, 还是因为现在这个司马焦太令人心动。
他才刚怼了老天爷的大雷, 现在还是一副冷漠嘲讽的表情没转换过来,廖停雁看着他, 感觉好像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 他也是时常这幅表情。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抚了一下,最开始只是轻柔的蹭了蹭, 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与安抚,可是很快, 他就笑了, 然后把手上的血全都糊在了她脸上。是那种手贱找打的糊法。
突然被糊了一脸血廖停雁:……你还有脸笑?就在上一秒, 我心里的小鹿又啪叽摔死了你知道吗?给小鹿道歉啊!
拜他这一手所赐,廖停雁感觉自己的心脏功能恢复正常,脑子也能正常思考了。
她拉住司马焦的手腕, 把他拽到之前收拾出来的地方坐下,然后问他:“这么大的动静, 会不会引人注意,我们现在是走人还是怎样?”
司马焦随手撒了撒手上的血珠,用袖子擦了下伤口上的血, 说:“雷鸣山谷很特殊,在这里渡雷劫,外面不会有异象。”
他是早有准备的。
廖停雁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又被司马焦那不讲究的动作给拉去了注意力。他那邋邋遢遢的生活方式, 和当代单身男青年没两样,完全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她一把拉过司马焦的手,给他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准备上药。
司马焦任她抓着手折腾,也不再说话了,躺在廖停雁原本躺着的地方,像个做指甲的贵妇,摆好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
廖停雁擦着他手上的血迹,觉得特别浪费,他动不动就撒一片血出去,这要多久才能养得回来。
伤口还在流血,十指连心,廖停雁看着都替他疼。
拿出从前收起来的治伤特效灵药,涂抹在伤口上,再用能帮助伤口愈合的药符包扎好,如果好好照顾,就算司马焦伤口好得慢,应该也能在一个月内痊愈。
包扎好一只手,司马焦张开自己的五指在廖停雁面前挥了挥,神色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明了,“玉灵膏和灵肉药符,这些治伤灵药你以前不会带,现在存了不少,看来是特地为我而准备。”
廖停雁:“对啊。”她头都没抬,干脆地应下了。
她这一应,司马焦反而不吱声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过了没几分钟,司马焦又动了动手指,不舒服地拧起眉头,动手要拆手指上的东西,“我不想包扎了,麻烦。”
廖停雁看他,他去扯手上包扎的动作,让她想起从前和同事一起去猫咖啡吸猫,有只猫被人套上了小脚套,就是这个不喜欢的样子,扯脚套的动作和司马焦一样一样的。
廖停雁:“噗。”
司马焦动作一停,去看她。
“你在笑什么?”
廖停雁心情不激动的时候,她在想什么,他就听不见,像这样,他也猜不到她突然为什么笑,所以他用的真话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