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妄柔柔一笑,道:“不疼,都挺好的。”
叶怀遥看他一眼,忍不住就要叹气:“你说你这不是可以做到乖顺听话的吗?下回见了你娘情绪不对,说几句软话不就好了。”
他以自己平日里一贯讨巧卖乖的经验教育道:“口是心非也没关系,少挨点揍才是真的。小子,是不是傻?”
容妄瞧他一眼,道:“不傻。”
他看着叶怀遥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他一处伤口中的碎瓷片,白皙的指尖沾了点自己的血,艳艳的,又有些手忙脚乱。
昏黄的烛火到底不比白日阳光,有粒碎渣他非但没挑出来,反倒戳的更深了。
一阵剧痛传来,容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也没提醒他。
他享受着叶怀遥全副精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疼痛早已习惯。
容妄身体放松,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叶怀遥的话:“我不喜欢她便说不出口,只能同你一个人这样讲话。再说了……”
他含笑补充道:“挨了打你就会来看我,也挺好的。”
叶怀遥心中忽然升起些许疑窦,瞧着容妄道:“你可不至于是为了让我多来,故意挨打罢?”
容妄微怔,然后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这个猜测确实很荒谬,但这些年相处下来,叶怀遥对他的偏激执拗也有所了解,便半真半假地说道:
“不是最好。要不然哪天打死了你,可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我就在书房里立个牌位,让你天天看着我好吃好喝,在地底下后悔到撞墙。”
容妄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逗他:“得你这样惦记,死也愿意。”
叶怀遥真有些生气了,啧一声抬手作势欲打,容妄连忙缩了缩脖子,笑着作揖赔不是。
当时年少,一个以为对方不懂事,殊不知懵懂的从来都是自己。
他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肺腑之言,掺不得半点假的。